二月,一个寒冷的夜晚,我站在主教的办公室外,我不知道是什么将我带到了那里。
主教平静地坐在桌子后面,他问能为我做些什么,我说不知道,我想要的没人能给,因为我想要重塑自我。
“我可以帮你,”他说,“但你得把心事告诉我。”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种温柔很残酷,我宁愿他大喊大叫,如果他大喊大叫,我就会生气,一生气我就感觉自己很强大,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感觉不到强大的情况下,做到这件事。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了整整一个小时。
我和主教每个星期天都见面,一直持续到春天,对我来说,他是一位权威家长,但我一进门,他似乎就放下了家长的威言,我说着,他听着。将我身上的耻辱感一点点消除,就像医生把感染的伤口一点点治好。
学期结束时,我告诉他我要回家过暑假。我的钱花完了,交不起房租,我将这件事告诉他时,他看上去很疲倦。他说:“别回家,塔拉。教会将替你付房租。”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想花教会的钱,主教让我承诺一件事:再也不要为父亲工作了。
在爱达荷州的第一天,我就到斯托克斯商店做起了以前的工作。爸爸嘲笑我,说我挣的钱永远不够交学费。他说的没错,但主教说过,上帝自有办法,而我对此深信不疑。整个夏天我都在整理货架,将年迈的女顾客送回 她们的车上。
我躲着肖恩,这并不难,因为他交了一个新女友,艾米丽。据说两个人要结婚了,肖恩28岁了,艾米丽是一名高三学生,性情温顺,肖恩和她玩起了之前同赛迪玩过的那套把戏,来测试自己的控制能力。她从未拒抗他的命令,肖恩一提高嗓门,她就浑身发抖,他一朝她大喊,她就马上道歉,他们的婚姻会充满操纵和暴力,对此我毫无疑问——尽管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主教说的,而我还在努力思索其中的含义。
暑假结束后,我带着仅有的2000美元回到杨柏翰大学。回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在日记中写道:账单太多了,真的无法想象我该如何支付,但是上帝会为我提供成长的考验或成功的途径。这则日记的口吻似乎是崇高的,高尚的,但我在其中体会到一点点宿命论的味道,也许我将不得不离开学校,也好。犹他州有很多杂货店,我可以给杂物打包,总有一天会成为经理。
秋季学期才过了两周,我就从这种听天由命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一天晚上我被下巴的剧痛疼醒,我从未体验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如过电一般,只要能摆脱疼痛,我宁愿把下巴从嘴上撕下来。我跌跌撞撞地来到一面镜子前,疼痛源自一颗多年前碎裂的牙齿,现在它再次断裂,而且断面很深,我去看了牙医,牙医说这颗牙已经腐烂多年,修补好要花1400美元,哪怕我只支付一半,剩下的钱也不够,我继续学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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