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人们的口食总是像穿衣一样,随季节变换流转。可是,这萝卜和姜,却是儿时的我最为厌恶的两样菜,不为别的,只因受不了那味道。
我总觉得,姜有股辣腥气,光闻气味都是种不愉快的感觉,更别说吃了。记得小时候要是哪个菜里放了姜,我索性连那被“污染”的菜也不吃了。有时不得已将就吃点,也愣是憋足一口气强咽下去,生怕一喘气闻到味道呕出来。
南来后,本地有道小菜叫新姜炒鸡,是夏季里人们餐桌上的佳肴。学校的食堂里也常常烧这道菜,同事们一个个都吃得开心满足,我却是难以下咽。有时硬着头皮吃一块,也只是因为同事撺掇说吃姜对于身体的种种好处。虽不像儿时那么烦感,但那气味终究还是不喜的。
南方湿气大,本地人喜食姜,夏季的菜场里新姜一堆堆的卖,人们便也一堆一堆的买。新姜炒鸡,新姜炒肉片,姜丝炒牛肉,人们总是花样翻新,将新姜扮成夏季餐桌上的主角,百吃不厌。也有的把新姜腌成小菜,早餐佐粥吃,说是好吃的不得了。
因为被肩周炎困扰,有人说体内湿气大也许是一大诱因。这话也许不无道理。于是,学着样子,今年夏季我也买姜,腌姜,算是开启了吃姜之旅。因为有了盐糖和酱油的浸润,腌过的姜因为脆脆的,辣气没那么冲了,对于其味道,我似乎也没那么排斥了。
有时,口味的改变,不是因为感觉,而是为了身体。
萝卜,也是小时候顶顶厌恶的一样菜。
北方冬季,天寒地冻,田地里一片荒芜,没有一点绿色。那时冬季人们餐桌上常见的菜就三样:白菜、土豆、萝卜。白菜和土豆都下在菜窖里,防冻。萝卜,挖坑埋在土里,上面再盖上玉米秸子,防冻,也为了防止萝卜失去水分发糠。
这三样菜,白菜量多,唱主角,天天吃。土豆和萝量少,是调剂,隔三差五吃。那时母亲最爱将萝卜切丝做萝卜汤,有时放点粉条,出锅时再倒点醋,汤汤菜菜,大冷天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热乎。不知怎的,我就是不爱那萝卜汤,一股萝卜气味,不吃光闻着都够兴气了。但不吃又没有别的菜,就只好挑两根里面的粉条吃,也算混过了一顿饭。
东北冬天里有道名菜叫羊肉丸子汆萝卜汤,几乎人人都爱。我因不爱萝卜,亦受不了那羊膻味,因此那几乎人人趋之若鹜的美味,于我来说却成了过不去的坎:我不但不吃,也受不了那味,甚而连盛过汤的碗也洗不了,躲得远远的,只愿一阵风将那味赶快吹散。
受不了熟萝卜气的我,生萝卜倒是吃的。萝卜条蘸酱,心里美萝卜切成细细的丝再撒些白糖,脆脆甜甜,味道都还不错。
至于爱上吃萝卜,大概是南来以后的事。
在北方,萝卜是季节性的菜,只姓秋,姓冬。这里好像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萝卜卖,本地人好像也特别爱吃萝卜。白萝卜红烧,大概放了糖,甜津津水灵灵的,滋味甚好。萝卜丝烧带鱼,甜味鲜味,水乳交融,味道也不赖。
还有一种油炸小食——萝卜丝饼:抓一把调好味道的萝卜丝放进勺子里,萝卜丝上再淋上面糊,然后下到油锅里,待定型后脱开勺子,炸至金黄即可出锅。这油炸萝卜丝饼清香酥脆,几乎人人都爱,路过摊点的人难得有人不停下脚步。
但对于这些本地的吃法,我也只是吃。自己动手操作的,还是北方的吃法。
先生老家爱将萝卜做馅包饺子。熟核桃碾碎与萝卜和在一起做馅包饺子,我第一次吃便爱上了。于是,闲暇时如法炮制,萝卜核桃饺子便成了我们既饱腹暖心又思乡怀人的家常吃食。
秋天萝卜小人参,能将萝卜和人参媲美,药食同源,可见其对人身体的种种好处。眼下,秋萝卜正新鲜上市,买菜时顺便来几个。回家切丝,先撒上盐和糖腌制片刻,待杀出水后再加入酱油醋,撒点葱花,热油一浇,酸酸甜甜,就是一道开胃小菜,百吃不厌。如果不嫌弃,新鲜水灵的嫩萝卜叶也可切碎拌在一起,白中有绿,颜色好,滋味也好。
不嫌麻烦的话,还可起个油锅,炸个萝卜丝丸子,外酥里嫩,香香脆脆,是每年春节时我都要做的一道美味。
母亲爱用萝卜包蒸饺子。烫面的大蒸饺子,萝卜肉馅,馅料十足,热气腾腾的蘸着油辣子汤汁或蒜泥汤汁,吃得五脏六腑都熨烫服帖,再冷的天,身子和心也暖暖的。
前几天网上看到个小视频,萝卜丝汤卧荷包蛋,清淡口味,健康饮食,说滋味还挺好。要不,改天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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