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师兄应该是2009年,他和我是同学院,我想他应该是不记得那一年我的模样,我倒是记得他来我们的班级来迎新的样子。十年前的他确实是一个阳光十足的男孩子,否则也不会被冰山小杨惦记。
师兄所在的那一届的园艺班级也是极其优秀的,学生会主席和其他重要职位也被占去大半。我性格内向,不善表达,所以这几年活跃的也就是自己的小圈子。
在他成为我师兄之前,见他最多的,一是学校食堂,一是篮球场。他会和他的女朋友一起吃饭,被我们瞧见了,也总会窃窃私语一番。最让我激动的是有一场比赛是与他们的争霸赛,我也忘记了究竟谁胜谁负,但是那会篮球场出彩的男生还是很容易俘获女孩子的心。
大学三年级,无意在阳台上看到师兄从宿舍楼下走过,应该是体育场后的园子里,这会的他已不是细皮嫩肉的阳光少年,像个皮肤黝黑的农人。从这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阳光明媚的他。
他是如何变成了我口里的师兄的呢
大学三年级下学期开始要着手论文,由于我们是属于农学,理论与试验是要相结合的,所以准备工作也比其他学院要早。公布了论文导师,也让我变成宿舍姑娘们打趣的对象,居然被薛老师抓去做论文,这也相当于遂了我的心愿了,同时也理直气壮地对这抓阄的结果称作缘分。
薛老师年纪应是有五十出头,相貌确实很出众,浓眉大眼,与年轻时候的秦汉相较,也并不会逊色。我们毕竟也是农学院,每天下几次次田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他无论讲课或是到基地都是衬衫西裤的,我们私底打趣,师母会不会不放心。
薛老师与我们正式以论文老师的身份与我们开了初次的会议,我才发现和小陈是跟着吴师兄,我心底也是暗笑了,应该把机会挪给了小杨。另外园社班的小倪是跟着小玉姐的。小玉姐和我一样都是新疆考到了扬城,眼睛是又大又圆,完全是《掀起来你的盖头来》的写照。
师兄和师姐配合是比较默契的,有些欢喜冤家的感觉,但是恰逢师兄失恋,所以此事也就没有了下文。
那个阶段,一周有一半的时间是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实验室就是沙头基地。去沙头基地还是我比较喜欢的,因为樱桃番茄开始挂果,每一次都会满载而归。我们只需要记录的是每个品种番茄的酸甜度与水分含量,选育颜色、口感符合大众的品种。六七月份的大棚温度应是超过了40度,我总记得师兄满脸的汗水,像下雨一样,便要劝他休息补水,怕他真要中暑在这荒郊野岭,就我一弱女子也抬不动他。
我一直觉得我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但是却只记得了这一幕,其余的事情好像躲进了潜意识。
毕业那一年,他应是还有一年的研究生,巧合的是他是苏城人,这样一个北方人气息的苏城人。
在苏城没有人不知道碧螺春的,清明前总会有许多人去东西山买茶。公司也会在这时候采购,据说这明前上乘的碧螺春是极少数人才有幸品到的,我对茶的知觉到现在还是小白,品不出懂茶人的滋味。
应是2014年的清明前,和师兄聊后,便决定要去他的西山岛。那时候地铁苏城应该只有一号线开通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到了木渎,再一个小时的公车到金庭镇,也就是西山岛。这一段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也记不清是过了几座长长的白桥,浩渺的太湖却是一直在眼前。许是眼前一切太宁静,让人不禁想让这车能永远走不到尽头。
公车听到师兄叮咛的这一站,我兴奋地跳下了车,天气还是早晚温差,我应该是还穿着小西装。四下看了看,只看他从一辆黑色轿车下来,喊了我的名字。他的模样一直也没有变,皮肤还是黝黑,看起来比前些年倒是健壮了不少。
他拿到驾照不久,在停车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力气。他的妈妈个头娇小,一袭短发显得干练,说着一口的苏州方言,我也是在频频点头,笑也是有些尴尬的。可能我这种年纪的拜访是有些不妥的。
师兄给我泡了杯茶,教我说,这茶是需要70度水温,并且是上投法,否则冲泡出来的成色就不好。
他让我仔细观察,茶叶颜色如烟,蜷曲似螺,边沿上均匀地缀着细细密密的绒毛,落水后在水中缓缓舒展,像是襁褓中的婴童,舒展了手脚,再看看这脸庞,又是泛着新绿的光。
我很专注地端详了许久,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入口只觉人生有这一遭也圆满。
我来的时间比较晚了,没赶得上早上采茶的时间,采茶多是在早上天蒙蒙亮,挂满露水的时候了。
碧螺春的种植和在浙江茶园看到的白茶区别很大,并不是漫山遍野的茶树。眼前先看到的是枇杷树,柑橘、杨梅、青梅,树下套作的才是茶树。想必这样的湖心小岛,再有这样的果树萦绕才使得东西山的碧螺春的口感最受推崇。
师兄说他小时候通往市区是没有桥的,依靠的就是船,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是手艺人,有人捕鱼高手,有船餐大师,还有一个就是这炒茶的功夫。他在毕业后就开始学习炒茶,这是代代相传的手艺,有许多岛上的人不愿意离去,只是想守着祖祖辈辈的茶园果林,想守着共生息的太湖。
虽然没当成采茶姑娘,但是师兄也是教了我制茶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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