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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和习俗(重庆八年之三)

市井和习俗(重庆八年之三)

作者: 王振普_40d9 | 来源:发表于2020-04-19 07:17 被阅读0次

    来过重庆的人都知道,重庆人爱玩。走在大街或某个胡同里,你总能看到,打麻将的、斗地主的或者打牌九的。悠闲取代了普遍的亡命状态,生活节奏,在这里似乎突然慢了下来。

    要论城市的麻将人口,重庆和成都,可能是最多的。在东北的时候,曾经以为,麻将的盛行无如此者,来到重庆一看,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这里的麻将馆比饭馆还要多,许多挂着“棋牌”和“茶楼”的地方,没有象棋也没有围棋,清一色是打麻将的所在。刚来重庆的时候,出小区大门就看见一个类似农贸市场的地方,数不清的遮阳伞下,是数不清的麻将桌和打麻将的人们,非常壮观。我是标准的麻将迷,在东北的时候,曾经创下过三天三夜不下麻将桌的辉煌记录,看到这么多打麻将的人,心里好喜欢,而我在这方面有较好的适应能力,马上就融入其中了。

    然而,“欺生”是各地民众的习惯,对于陌生人,有一种天然的敌意。他们会利用你不熟悉的规则惩罚你,我经常因为杠错了牌(血战到底的杠牌,要从前面杠)而被处以最严厉的“包庄”。你会觉得,他们非常希望你犯规,一旦犯规,他们就会把面前的牌往中间“呼隆”一推,喊道“包庄!包庄!”,毫不留情。说实话,在我的麻将生涯中,从来没有要求过别人包庄,我觉得那样太无情。可是你犯规在先,根本就不能指望陌生的人会宽宥你,心里也不认为他们是欺负人,所以不很生气。然而,坏人总是有的,当他们在骗你的时候,怎么会不生气?

    有个姓刘的老头,鬼头蛤蟆眼的,在麻将馆里总跟我套近乎。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老王,我们三缺一,快来呀。我就不知深浅的去了。

    为了行文的简洁 ,我不想叙述其中的细节了。那天,非常奇怪,他们三个的清一色一类的大牌特别多,我要“和”一个小的也非常困难,始终也没有起色,到了半夜,我输掉了足足两千元。这事很蹊跷,回家后躺在床上,我在抑郁中反复想这件事。后来想明白了,他们三人欺骗了我。这种麻将打出的第一张,必须扣着,他们在扣牌的时候,都喊一嗓子,我始终认为那是在为自己加油,心里还鄙夷:喊些什么鸟玩意儿?其实,那是在告诉其它两人,他需要什么牌。可想而知,由其它两人供应“炮火”,要做一付大牌是很容易的。

    很巧,第二天傍晚,在小区的大门口,遇见了鬼头蛤蟆眼的老刘头,他正想避开我走开,我大喊道 :你给我站住!告诉我,今天又骗谁去了?他满脸堆笑 说,老王,别误会,别误会。我骂道,误会你爹个锤子,就想从地上找一块砖头之类的东西打他,一抬头,他居然跑了,其速度有些匪夷所思。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个老东西 。想想就觉得没意思,就萌生退意,打算金盆洗手了。

    搬家来到江南的大学城,突然的一马平川,并没有改变我对于旧的生活习惯的眷恋。小区里也有好多麻将馆 ,其中的一个,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刘勇,就住在我家楼上。很厚道,对我也很尊敬,我就去他那里玩,大家都跟着刘勇喊我为王老师,这时候,我的麻将打得很熟练了,不曾发生过“包庄”的事。而且,我的牌风很好,输了不急眼,赢了喜欢请客。

    麻将馆里,三教九流  什么样的人都有。刘勇曾告诫我,王老师,千万不要借钱给别人。可是我不在意 ,总觉得,张口借钱是件很难为情的事,拒绝了太让人难堪。这样  ,我先后借给了至少六个人。不幸终于发生了,一个小伙子借走800元之后,无影无踪了。可恶的是,在微信上还把我拉黑了。还有两个年轻人,借完钱就再也不来麻将馆了,偶尔在大街上遇见,掉头就跑。

    我只能自认倒霉,一边在心里骂这些小王八犊子 ,一边很决绝的与麻将告别了。

    重庆遍地火锅,而这些火锅,以麻辣作为特色。不独火锅,给我的感觉是,重庆的厨师,如果没有辣椒,似乎不能做菜,这是一座很辣的城市。初来重庆的人,很不适应这股辣劲儿,往往辣得嘴巴生疼,满头大汗。可是很奇怪,吃过两次重庆火锅,你似乎就会上瘾。在以辣椒为主体、掺以麻椒、花椒的通红如火的底料里,涮毛肚,涮鸭肠、涮酥肉和各种蔬菜,风味极其独特。据说 有许多有钱人坐飞机专门来重庆吃火锅。

    我想过,重庆的北方性格,可能和辣椒有关。痛快利索,泼辣豪爽构成了一种族群式的风格,进而形成了城市性格。但是,我发现重庆人不怎么会骂人。

    我这大半生去了很多地方,可能 ,因为对其它地方的风土人情不很熟悉,而在山东和东北呆的时间长,所以我觉得,要论骂人 ,东北和山东,无出其右。(请这两地的朋友不要生气)我有一个朝鲜族的哥们,也是同学,不止一次的诘问我,你们汉族人,兄弟姐妹打架 ,为什么要骂我x你妈呢?为了维护民族的尊严 ,我告诉他,那也不过是顺嘴溜出来的话,你们骂别人是“该石给”就对么?(该石给是狗崽子的意思,是很严重的朝鲜族骂人的话)实际上,我是在狡辩而已。我们不能不反思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东北和山东的人, 可以随便骂人,而且骂的特别花花,特别难听?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三言两语难以说得清楚。对此有兴趣的同仁可以研究一下。

    我要说的是,我在重庆的八年里,没有听到过那些丑陋不堪的骂人的声音 ,生气了骂“龟儿子”,更生气了就骂“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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