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63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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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63交公

声音终于安静下来，石黄菊又听了会儿，才收起耳朵，在木凳上呆呆坐下。尚道山最后的一句话不得不让她多想，甚至所有这些话是不是都是对她说的。她非常担心出现的状况就是自己刚刚牵出羊，就被尚道山守株待兔的抓住现行。那时候她百口莫辩，就要一口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趁着中午去放羊，就是去放羊，就是去放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尚道山肯定不信，会不会恼羞成怒？石黄菊一眼看到院中的镰刀头，决定等会儿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凶器先藏起来，决不能让它成为伤害自己的帮凶。

心中默数三百个数儿后，她又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溜到墙根，窥窃隔壁动静。什么也听不到，不知道公公到底睡实没有。她决定自己再默数三百个数就下手，不能再等了。

当她鬼鬼祟祟的像是一只偷嘴的猫似的钻出屋子，一眼看到东跨院里空空荡荡。原来拴着羊的地方只剩下一地横七竖八光溜溜的秸秆和一地六味地黄丸似的羊粪球。她几乎惊叫起来，也顾不得会不会惊扰到尚道山，撒脚跑过去。

羊确实没有了。

一目了然的东跨院里除去棚子门紧锁，不见羊的半点踪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回忆下工进家门后的印象，那时候她的注意力都被尚道山在院中心磨刀所吸引，后来直接拽着章道山进屋里，她的的确确是没有注意到那羊还在不在这个地方。

这个突发的新情况必须要及时通知尚良成，一起来商量对策。就在她六神无主惶恐不安之际，扭头看见尚赐水一溜小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襟朝外拉扯。

她幡然醒悟是尚良成来早了，已经把羊牵出去，才派尚赐水来通知她。果然出门一路赶到牲口棚前，尚学乾和几个干部都在这里，尚良成和那只羊也在。

尚学乾催促着尚良成把羊抓紧时间放进羊圈中，尚良成就以要等石黄菊过来才能决定有意的拖延。

“行了，两个儿子都到齐了，没问题了吧？咱们就不要再磨蹭，等会儿你们老爷子追过来，还要叫我们为难。这放进羊圈里，这么多羊，他要是能认出来哪只是他的，我自己做主就让他拉回家去？”尚学乾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

石黄菊走到羊圈边，一把扯住尚良成已经撒手的麻绳拦住羊倌尚孝悌道：“队长，这羊要入公，不得办个手续吗？”

几个队干部互相对视一眼，尚学乾假装没有听明白的问：“还办什么手续，我怎么不知道？”

石黄菊眼光一转，对着大队会计尚古寿说：“这一般是会计的事儿，芝麻大的点事，可能你也就没在意。”

尚学乾顺坡下驴的问尚古寿：“还要办手续吗？”

尚古寿显然也不愿意自己承担全部的责任，嘟嘟囔囔的解释当年成立公社，各村划分大队，把土地和大型牲畜等生活生产物资集中管理之际确实是做过登记造册，当时的说法是参照改造商业手工业的办法，算是农户入股集体，按照投入产出进行分红。只是今天这羊不知道是算作入股还是算作没收，或者是尚道山向集体的捐赠。

尚良成的“捐赠”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就被石黄菊拦住说：“算入股吧！”

大队会计尚古寿没想到石黄菊如此干脆，想要表示反对，可有尚学乾在这里，拍板做主还轮不到他这么一个记账的。尚北沃站在尚学乾的正对面，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大家都知道他和尚良正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铁哥们儿。尚古寿含糊不清的问尚学乾道：“队长，你定吧！”

石黄菊轻轻一瞥，才转向尚学乾，一脸诚恳的说：“我跟大哥在来之前就商量过了，这羊呢我们保证给活蹦乱跳的送过来，虽说名义上算是在队里入股，可是不论这只羊的股息还是这只羊的分红，我们一个钢镚都不要。可这股本总得给个凭据，要不然让我们两个小的怎么去跟我公公交代。您各位也不希望我们家里打得热火朝天，到时还是免不了要各位去息事宁人，白白的添麻烦。”

尚学乾点头，朝着大队干部们说：“这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