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不久的一次大风雨,田里的水稻大多倒伏了,有些人看到即将成熟的粮食就这样遭损了,心有不忍。地少的,便去一株株地扶起,束成一束,让它们相互依靠着,相互支撑着重新立起。地多的就扶不过来了,太耗时、太费工,眼看着倒在水中的稻粒一点点发芽,心里实在是难受,忍不住,就把早已生了锈的镰刀找出来,在石块上磨光了,磨快了,手工开割了。
家里的田还不少,父亲又是个急性子,我担心他也会这样,赶忙从扬州赶回来,还好,这次他们还算有耐心。我到田里转了一圈,地里的水稻倒下了很多,绝大多数人家都这样,而且也都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不约而同地宽心等待,等待可以收割的时间,等待收割机的到来。
我跟父母一再强调,不管多少钱一亩,再贵也让机割,倒下的稻子都发芽了,也不要人割,别人手割了,你们也不要跟后。母亲答应着,还说这熟收好了就把田全丢了,不种了,让侉子去包种。我说早该这样了。
我知道母亲说这些是不算数的,她拗不过父亲,他是不是已甘心丢下?几年前曾放手过一块田的,他看不惯接手的人那般的不精心,硬是又要了回来。但愿他这次能服老。虽说他们从来没指望过我回家帮忙,心里终是有些不忍,而且就算回来一时三刻的,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再说如今的种地收粮也就图个吃得放心,这个要求完全可以就邻相买而解决。
小时候过年写对联,总爱写风调雨顺,风调雨顺就能有好收成,就能吃饱饭。如今对联不再亲自写了,心里还是希望风调雨顺,如果没有那场大风雨,父母现在就不会很揪心,他们以及和他们一样的种田人,宽心是表面的,完全看得开是很难做到的。
也只能这样了,安慰父母其实也是安慰自己,我稍稍心安地离开了老家,但愿父母能安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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