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义是欧洲最后一个伟大的文化纪元。这个运动从德国开始,最初是为了反对启蒙时期的哲学家过于强调理性的做法。在康德和他那冷静的知性主义成为过去式后,德国的青年仿佛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浪漫主义运动的新口号是‘感情’、‘想象’、‘经验’和‘渴望’。过去部分启蒙时期的哲学家,包括卢梭在内,也曾经提到感情的重要性。到了浪漫主义时期,人们开始批评过于偏重理性的做法。以往隐而不显的浪漫主义如今成为德国文化的主流。
许多浪漫主义者自认是康德的传人,因为康德已经确认我们对于‘物自身’所知有限,同时他也强调自我的作用对于知识(或认知)的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个人可以完全随心所欲地以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生命。浪漫主义者便利用这点发展出几乎毫无限制的‘自我崇拜’,并且因此而歌颂艺术方面的天才。贝多芬就是其中之一。
文艺复兴时期与浪漫主义时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两者都强调艺术对人类认知的重要性。歌德认为,当我们忘记自我,忘记一切,完全沉浸于艺术作品的时候,我们就比较能够体验到‘物自身’。”
德国诗人席勒更进一步发挥康德的想法。他说,艺术家的创作活动就像玩游戏一般,而人唯有在玩游戏的时候才是自由的,因为那时他可以自己制定游戏规则。浪漫主义者相信,唯有艺术才能使我们更接近那‘无以言喻’的经验。有人甚至将艺术家比作上帝。因为艺术家创造自己的世界,就像上帝创造这个世界一般。有人说艺术家有一种‘创造宇宙的想象力’。当他内心充满艺术的狂喜时,他可以跨越梦境与现实的藩篱。这种对梦想渴望遥不可及的事物的心态正是浪漫主义者的特色。
曾有人说:‘闲散是天才的理想,懒惰是浪漫主义者的美德。’浪漫主义者的职责就是体验生活——或是成天做白日梦、浪费生命。至于日常的事务留给那些俗人做就行了。
浪漫主义的特征之一就是向往大自然和大自然的神秘。这种向往并不是乡村生活的产物。卢梭首先提出‘回归自然’的口号,但这句口号风行起来的却是浪漫主义者。浪漫主义反对启蒙时期哲学家眼中机械化宇宙的反动。有人说浪漫主义是古老宇宙意识的一种复兴,将大自然看成是一个整体。浪漫主义者宣称不仅斯宾诺莎,连普罗汀和波赫姆、布鲁诺等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家都可以算是他们的祖师爷。这些思想家的共同特色是他们都在大自然中体验到一种神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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