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阴天，偶尔落下一阵小雨。殡仪馆，送了老爸老妈一程…周六，农历四月十六，回农村老家…再送老爸老妈一程…
去年底～2022.12.15号，深夜，在省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老爸因病抢救无效，带着遗憾和不甘，永远的离开了……
前天晚上～2023.5.27号，20：00，长江路家中，老妈慢慢停止了呼吸……
老爸走后的五个半月，老妈也随着老爸走了…而这五个半月，应该也是老爸老妈分开最长的时间吧？
身强力壮时的老爸，独自一人在郑州，教书、挣钱，辛苦打拼，33元的工资，养活着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吃穿和孩子们的读书…
年轻活力时的老妈，带着老小在农村，种地、耕田、干家务，照顾着老老少少十多口人衣食住行。
老爸老妈为了老人和孩子，聚少离多，辛勤工作、辛苦劳作，无私奉献着…
改革开放时落实政策农转非，老爸老妈移居到了省城郑州生活，带着爷爷和小妹。其他子女也都通过努力学习陆续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经济上不再成为父母的负担，但是隔代带孩子的任务却又加重了！尤其是老妈，带大了外孙，再带大一个又一个孙子…
终于等到老爸退休了，儿孙们长大了，老妈才有轻闲。本想陪老爸出外旅游潇洒，“活字典”老爸又被杂志社高薪聘请做文字校对编辑。钱呐，实实在在，老爸不舍得放弃，他还想给儿孙留点东西。这一干就是十年，七十岁。为了不让老妈寂寞，周末或闲暇，就会陪老妈下棋、溜圈、打扑克，也兼职老妈的扫盲老师，给老妈讲述四大名著，讨论国内外形势。老妈是个特别讲理又特别能干的人，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写了很多。单说老妈训人，那可是没有一点儿水分；再说老妈讲故事，更是干货满满。讲三国、评水浒、聊红楼、话西游、说聊斋，连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都不敢怠慢呢…（当然只是口头上哈，老妈不识字，上过几天扫盲班，后来一直是老爸担任老妈的扫盲老师）
嗯…回想起老爸老妈的日常，盘点与老爸老妈相处的点点滴滴，温馨暖心又舒心的历历往事，得讲述多少个“一千零一夜”呢？……
此时雨在下，雨声滴答，树叶沙沙。偶尔传来鸟鸣啁啾，还有高空飞机掠过的轰鸣…
脑子还是麻木、空空的，怎么也聚拢不了杂乱的思绪…是呀，太多年的牵挂、担心，太多年的床前尽孝、忙碌和照顾，太多次的“救火、救驾”…真的太多年了，没有拥有过完全属于自己的和自己小家的空间、空闲…难免偶有怨言、烦躁、冲突…但是一路陪伴一路走，有爱有家有爸妈，寒来暑往，春夏秋冬…习惯着，自然着，平衡着，开心着…
……
忽然亦突然，老爸走了，老妈也走了…天崩地也塌，自己就这样成了一个“没有爹娘的娃”……
大雨还在下，风儿不再刮，心里的郁结，打不开，也不知道怎么打……
道理我都懂。换个角度想，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局限，人活着有许多的苦累。尤其是卧床多年的老妈，身体的疲惫，心灵的困顿，各样的无奈……到另一个世界，没了肉身的捆绑，世间的烦扰，也就解脱了，是得了大自在了！可是，可是……唉 ๑•́₃•̀๑
回想老爸虽然病重，却一直清醒着。病中的老爸，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变得很健谈，各种宏伟大计层出不穷，当过速记员的我勉强能记录着老爸的一个个思维火花…开着房车绕地球、回乡重建“忠诚小学”（以他名字命名的学校）、收养几个孤儿做点善事、设立家庭励志奖学金……唉(>﹏<)这一切都难实现了，希望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要因老爸的遗产起争执吧⊙﹏⊙哪怕，实现了老爸的一个愿望——设立家庭励志奖学金，也能让老爸欣慰吧……
而病中老妈，一直没有太多感知，可能也体会不到过多的苦痛。即便临终前十来分钟，面色也很平静，呼吸稍有急促，但是脉搏、血氧、血压，都很正常…直到最后一刻，老妈就好像困了，想休息了，然后就很安静的睡着了一样…白里透着微红的面庞， 看不到一点儿挣扎…即便冰冻了30个小时（28号凌晨2点～29号上午8点），没有经过任何化妆整形的老妈，面色依然很好，神态安详，嘴角似乎还挂着微笑～_～
亲眼看着老妈慢慢停止了呼吸，内心很难受，但是尚敢坦然面对老妈的离开…
小妹曾质疑我尽孝床前的“陪伴质量”：“你每天有多少时间去看老妈呀？”
我如实回答：“每天早起第一眼去看娘，临睡前去看娘，平时只要在家，不定时就到娘跟前，偶尔倒一下尿盆，给玲玲姐打打下手…陪娘做的事情：顶顶脑门说说话，看看是否发烧，氧气是否正常，手、胳膊、腿是否压着了，有没有眼屎，嘴角有没有残留物。拿手在娘眼前晃悠晃悠看看娘的反应…”
但是老爸离世时，我以“感染新冠正严重”拒绝到医院太平间看老爸，拒绝到殡仪馆送别老爸…我单方面认为“只要我不看见就不能算老爸走了”……之后，整整一个半月，号称“睡眠大师”的我，靠吃抗抑郁药物，助眠和疏解郁闷…后来开始自我救赎，边教学边自愈（我担任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也进行一些中医调理（目前在服中药）……
其实现在也不敢多回忆老爸，担心再深陷情绪深渊…对老爸的不舍，可能还是源于我老爸自己的不甘心吧？他想活，想好好的活，想精彩的活，想不留遗憾的活！他那些太多太多的意愿、想法、理想、计划，我都没能陪他一起实现呢，他就忽然走了…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三日的老爸，终是没有醒来……
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不能再回忆回想了……
雨仍在下，哩哩啦啦……
雨注，一串串，从天降落，嘀嗒…嘀嗒…
祈愿歇了劳苦重担的老爸老妈，能在天国相遇，并幸福相伴，一如世间相爱相携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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