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师在被王老师拒绝后,在雪地里一边推着车一边委屈地抽搐着,眼泪洒落在雪地上,就如淹没在大海里的雨滴,顷刻冰冷。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他受尽各种眼神扫杀……在那未开放了的年代,同性取向的存在不被接受只有被贬低。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和那抑制不住的眼泪,又有谁能有些许的同情之心。在生活中他就像个被自己妖化了的怪物,一言一行比泰国的变了性别的人妖还要更具有女性化。一个三尺男儿身,说话的语调带着娘娘腔,眼中充满着女性独有的柔情,手势中翘着兰花指、穿着白色的紧身的芭蕾裤、走路的姿势扭动而又风姿绰约……特别是翩翩起舞时的身姿的柔软性和这男性的身体让人无法无缝衔接。但是他太爱芭蕾了,一直追求着自己心目之中的舞蹈梦想,他的芭蕾之梦就如同是他的身体和柔软的身姿那样和这个时代非常的不匹配。显然他的怪异成了那个时代这个小镇饭后闲谈的话题和男人们鄙视的异类。以及孩子们追逐的对象,就如一个街头的疯子那样的被追逐……
舞蹈是高贵的,它是一门艺术,也能表达情绪和世界的美好,但人们无法理解他的执着,口水大战就能将他逼到求生的边缘。
胡老师绝望地走着,要怎样才能让这个世界认可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除了和王老师商量他心里构思了很久了的假结婚的想法之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假结婚可以让社会认可他的男性身份,杜绝那些异样的眼神和唾沫。
可是王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呢,她是一个高傲的、有信念和追求的人。中央歌剧院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工作之地,在这个小城镇的破师范学校任教绝不是她的归宿。
对于爱情,她期待,但一直想留到等工作调动到北京再发生,因为她心里觉得在如此低俗之地配不上她的爱情也配不上她的歌剧。而她的眼中也从未对异性动过心,在这小城镇上哪有真正追求艺术的人的存在,对于歌剧她可以投入她的全部激情,当她高吭蒙德尔松的《乘着歌声的翅膀》时便宛如自己是站在中央歌剧院的大舞台上,忘我的歌唱,全情地投入自己的情感,她的理想就是将自己的歌剧唱到中央歌剧院,而且那是必定能够实现的愿望。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确是骨感的,一次一次的北上求职被绝情的回绝,哪怕是做个打杂的,只要能留在中央歌剧院。可是打杂也是需要北京户口,她并不世故,也托了人砸了钱在疏通,户口的解决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她哪里甘愿留在歌剧院只是打杂……这与她的理想背道而驰。
造物主在造人时总是那么的均衡,给了你清脆嘹亮的嗓音就不能再给你花容月貌,对于王老师的外貌不敢奉承,那一口夸张了的龅牙和着满色斑的面部皮肤以及略微臃肿了的体形……这样的外貌不仅仅是不出众,简直可以列入丑女的范畴。可是那却丝毫不能影响她对自己理想的梦寐,在艺术家的眼中可以无限放大自己精神部分的能量。可是反复的碰壁让她渐渐地对自己的理想失去了信心。每一次的北上求职之路基本可以归纳为去时的路上的信心满满和期待,碰壁时的抓狂和归途的失落。
她像是一只具有自我修复功能的壁虎,断了的尾巴隔几日便能长出来,她的梦想就是壁虎断了的尾巴,一会儿便能重心修复完整。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