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象牙塔下逃回远离的家中,在慈母严父的怀中找回好久不曾拥有的娇来一次撒个够,回家时欣喜的棱角也被一日日的冷冷清清所磨平,便在盼信的日子里等待……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终有一天,收到远方红儿的干纸鹤,盼信的心得以藯藉,欢喜之余,不免又有几分忧伤,因为里面折叠着红儿大多的忧伤与孤独难耐,她说她家要搬迁住房了……其实她怎会知道我家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境地呢?!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没有我在家的日子,妈妈的心情总是灰灰的,那些命令拆房,然后盖高级的百家商业楼的大官们经常下踏这卑俗简陋的小院,象催租子似的催着让拆,妈妈总是陪笑借口道:等貝皃回来,让看最后一眼吧?他们走了,而今我回来了,还能那么借口推辞吗?试问在心底漾起一个个小圈圈,回旋,回旋……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阳光明媚的日子,大官们不期而至,忽地一瞥,发觉在他们当中有我初中时代的一位老师,他一眼便认出坐在水井边正在洗衣服的我,惊诧中与我搭话,当听说我读大学时,便惊喜地说:真是老师的好学生……望着眼前这位挺着将军肚的大官,心中茫然,真有点受宠若惊,呆傻中寒睻了几句便离去,望着门角消失的背影,让我想起曾经谆谆教导我的那位好老师,而今又身居何处呢?刹时,只觉无觅处,取而代之的是酸溜溜的无从提起,不经意地回眸,劳作于煎饼机器旁的妈妈正偷偷地抹眼泪,我的眼角竟也湿润起来,折了再盖,要好多钱,对于拿微薄工资供养两个女儿上大学的爸爸妈妈来说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每当看见偷偷哭泣的妈妈,我的心好疼,好疼,怨他们不应该,身为顶梁柱的爸爸总是笑着说:盖就盖呗,没事的……仔细想想,也是为了加快农村改革的步伐吧。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故乡的小院,从晨曦到幕后,依然是一侧的黄黄蕊儿的丝瓜花与晶莹剔透的葡萄相陪伴,显得格外清新……风风雨雨这多年,花开花落几度轮回中,小院也耐不住寂寞,要追着时代改革的潮流,随着一声呻吟便颓然倒塌了,那夜我立于碎瓦砾之上,微风中,淡淡的月光洒落在我忧郁的面颊上,这时,我才发现,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不禁哼起: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仿佛看见一座新建筑从废墟中矗立起来……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以后的日子,每每清晨便早早起床,去很远的地方挑水,工地上的工人需大量的水以解夏之渴,就象蝉儿鸣叫以解夏之热,吃罢早饭,便去骄阳似火的工地上去砍那些拆下的砖,中午狼吞虎咽地吃几口便又去接着干,天快黑了,等工地上工人渐渐散去,这时的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暂住的房子帮奶奶做饭,炒菜,给劳累一天的爸爸,妈妈,大爷,哥哥喝过酒,吃完饭……待收拾干净后已是午夜时分,疲惫的我已睡去,妈妈总会心疼地叫我起来吃点再去睡。梦醒时分,总会抚着红肿的肩头与磨得渗出血泡的手,感觉好痛,好痛,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奢侈,似乎十分委曲般地浸湿了枕头……那时总想撒手不干,但当看见忙碌的爸爸妈妈日渐消瘦,我的心更疼,真的不忍心,于是便又干起来了,尽管很累,但我却特别开心,总之,整个炎炎夏季的我,都是在家与工地之间飞舞着……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暑假的最后一天,妈妈没有吱声,我和姐姐依然去工地忙乎,心里很不是滋味,到了晚上共同吃晚饭的时候,妈妈说:今天让你们干一整天的活,是让你们知道在家的苦累,在学校好好念书……爸爸说:家里有钱,你们不用担心,真的没钱的话,哪怕卖掉这幢楼房也供你们上完大学课程……也许真有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时候……我听完竟哭了,是感动的泪水,暗下决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做个在爸妈眼里了不起的乖女儿……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那天晚上,月儿早早爬上了树梢,走出暂住的小院,星儿点缀的天空,抬头仰望时,眼前一亮,一颗流星一闪即逝,留下一片美丽的暇想,这时姐姐也走出小院,立于我身旁,暖暖地搂着我,指着月亮对我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姐姐说的没错,月亮的脸的确在偷偷地改变,就象小镇的一切……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第二天,我和姐姐踏上西去的列车,回归校园,洗去一身的尘垢,找来镜子照了好久不曾认真洗过的脸庞,惊愕中看见镜中又黑又瘦的丑小丫,仿佛不是我,于是趴在英子姐的肩上痛哭起来……以后的每日,都是同学们打好饭给我吃,让我变滴白白哒。开学那天,当我走进教室,耳边响起:貝兒怎么变得那么黑啊!看着异样的眼光投来,我哭着跑出了教室,英子姐劝我:没事的,只要记住你的黑是减少爸爸妈妈的苦就行了……从那以后,我又重新回到姐妹们中间,不再小心奕奕地掩盖黑乌鸦似的面庞,受伤之后,回过头来依然是原来的我,不管别人怎么说。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笨拙中对自己潇洒地说一声:嗨!流浪的小孩!忽然间又长大了一岁似的。中秋节快要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何况又是我的生日,这时更想念家乡辛苦劳作的爸爸妈妈,不知现在是否变得更黑更瘦呢?无风的日子,我爬上宿舍楼顶的阳台上去看星星,寻找哪一颗才是我心儿的归宿,却发现不知不觉中月亮的脸已经变得好圆好圆,痴痴地看着它,泪眼朦胧中只能说声:你们辛苦了,没我的日子,要多加保重。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长长的,长长的,寂寞海岸线……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这一方的天空,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是否那一方的天空,月亮的脸也偷偷地在改变呢?……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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