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一个善良得使人心疼的姑娘。
认识她是初中，同班，同组。因觉得她生得好看，肌肤雪白，待人友好，自然也就走近了些。她家离学校远，于是住读。混合寝室，除了我们班的三人，还有另外两个班的女生。六个人处得尚且和谐。
只是后来从她口中了解到，女生也有“无赖”的时刻。尤其是迎来青春期发育的初一女生。形如男生爱开黄色玩笑，女生也会在这个发育女性特征的特殊时期，迎来她们的“好奇战”。
不外乎，袭胸。可以理解，一群青涩的少女，缺乏父母的指引，大环境也避讳这类“性发育”话题，一切的好奇只能靠自己摸索。殊不知却演变成索索摸摸，成“摸摸”。
N称她们的行为是“玩笑”，而玩笑都是在寝室完成的。N羞于如此，好几次都遮遮掩掩过去。另外五个人前几次放过了她，后来却不罢休，定要“战胜”她，说穿了，非得扒光她的衣服。
N记得自己羞红了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也记得自己说了不知多少次“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可越懦弱，越被欺压。
我问她，怎么不告诉老师，宿管老师呢？
N说，讲了也没有用，何况我还要继续跟她们同寝，不想气氛变难堪。
我理解她的难处，连自己班的两个女同学也没有援助自己，反而成了帮凶，也许更是主谋。她家里的情况不容许她走读，换寝简直是幻想，如果不能承受眼前的折磨与玩弄，关系闹僵了，她就是孤军奋战。这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来说，她做不到。
唯有退后。
N经历了一场寝室“霸凌”，我以为她会变强大，让她们不容小觑，更不敢犯她。想象终归是假的，事实上，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变成我想象中正义的女超人，而是变本加厉，在那群女生的行为上，越演越烈。
都道“以退为进”，她却退无可退，把自己逼到疯狂。
她开始反击，却是与她们同样的方式。她们如何待她，她便加倍讨回来。与其说她夺得了一个制高点，不如说她参与了这个游戏。且成了卫冕冠军。
她们对N没有畏惧，只有一句“妞现在真是个色魔”。施害者永不体会人格转变。
我仿佛也看了一场戏，对N的变化说不上好坏。这个背景我太清楚，她的内心我又一丝一毫不得感同身受。我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我自己，也是个懦弱者。
后来初中毕业，N留在本校，我去了另一个地方。少有联系。只是听在本校的好友讲，N和某某成了至交，形影不离。某某，当年同班同寝中的某一个，一场使N转变案件的主导者。
不能以长大后的眼光去审视年少的成长。所以我不再多问什么。有的只是道听途说。
说N不好好念书，走上了混社会的道路。身边人都是“太妹”“一哥”，早恋了无数回，分分合合，一个又一个，偏偏不知好歹偷尝了人间禁果，瞒着父母找同学借钱，去医院做了手术。
好容易高中毕业，不再继续混大学，光明正大地混社会，找了份销售工作。
却听得她和某某总是交换男友，做尽了疼痛青春文学里的狗血剧情。最过分的一次，是我好友的朋友，也是我初中同学。当然也是N的同学。那个同学暗恋的男生，也和N产生了一夜情。
成年人嘛，一夜情，本不为过，自行负责即可。偏偏啊，对于“暗恋”一事，N是知情的。那个同学得知此事，竟是通过某某的口。
一时间，N与某某似乎断了联系。
等我大学毕业，听说她们和好。
我唏嘘。无话可说。
我知道N其实早已覆水难收。我不想劝她回头，她回过头，看到的依旧会是当年，那个满面泪水的小女孩一味地求饶。
我不是佛，反倒像是泥塑，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又如何去渡她。我知道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不论对错，N既然执行了，那就让她去受她的果。
好友说，我这样“看透”，不过在于N从来没有剥夺我的利益。假如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是否还会同样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是否还能平心静气，还认为她是个善良纯洁的人。
我不置可否。
耳畔回响起那些“听说”，我也曾希望每一个事件都存在误会。至少这样可以给我一个心理抚慰，N会慢慢变成最初我构想的样子。然而，这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我无奈的是，假如当年N是跟着我同好友的这一群体一起读书学习进步，而非同某某手挽手，她走的，绝不会是这样一条路，也许会成为一个更NICE的Girl。
难得，好友认同了我的设想。
故事的最后，是在朋友圈见证的——N花红柳绿长时间后，终于嫁人了。算起来，照片里的男人还是第一个在N朋友圈的出镜男。相貌平平，看着却十分敦实。
看着N的婚礼晒图，和好友不免细数往昔风云。我忠于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可能我对善良的理解有偏差，但我仍旧认为N是个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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