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20岁出头。
单身。
去哈尔滨游玩，在野生动物园认识了两个大学生，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学广播电视编导的，其实是学动漫的，一个清秀，一个别扭。
别扭不仅仅是人长的别扭，脾气也别扭。
那我肯定喜欢清秀。
清秀老家是贵州的，问我去过没？
我说，没有。
清秀走的是那种洒脱路线，牛仔裤，T恤，不露腿，不露胸，不化妆，也不戴项链，也不戴耳钉，就是漂亮，还兼职做平面模特。
咱虽然长的丑，但是咱有经验优势，走过南闯过北的，忽悠个大学生还是很容易的，何况咱对于她而言就属于有钱人。
一来二去就熟了。
因为别扭不喜欢我，那正好，慢慢地就把她甩了，我可以单独跟清秀在一起，我记得在一起有个三四天，有天晚上去新闻电影院看二人转，我就突然拉了她的手，她没怎么挣扎。
接着回了酒店。
若是，她只是单纯的漂亮，故事应该到此结束了。
只是，她不止漂亮，还很有内涵，一个很睿智的姑娘，方方面面吧，那就使我对她有了兴趣，就准备继续交往。
暑假时，她到山东来玩。
那时，我买了第一辆皮卡，花8万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D22，是一位国企副总的车，虽然是皮卡但是几乎没出过力，成色非常好，我对D22是真有感情，后来我又买了一辆新的，再后来我又买了D22的换代产品纳瓦拉……
我们俩开着皮卡去山里转悠，在山涧中拉手，散步，接吻。
我记得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就是人的兽性，其实很容易为环境所激发，在一个没有人的原始环境里，人很容易有欲望，而且格外的澎湃。
我把她领回家。
所有人都反对。
理由就是咱配不上人家，我姐觉得这个姑娘长的太漂亮了，而且又是学的电视行业，早晚都是娱乐圈中人，你不怕戴绿帽子吗？咱管控不了，咱就找个安心过日子的普通女人就行了。
父母的意思是觉得太远了，贵州的？
那时，真的有谈恋爱的感觉，一天到晚的抱着，半夜翻身若是发现自己没抱着，也要急忙再抱过来……
她回贵州，我帮她买了机票，送她去机场，分开时俩人都哭的可伤心了。
她走了几天。
我觉得心里受不了，决定去贵州。
我开着D22就去了。
一进贵州，就一个感觉，天天下雨，到处下雨，高速上动不动就路都看不清了，全程我连高速都没下，困了就睡在车上，几乎是一口气赶去了。
她家在凯里。
先说说后悔吗？
说实话，很遗憾，我再也没见过如此完美的姑娘，但是我内心认同我姐的观点，就是我驾驭不了她，因为她是高于我的，无论是成长速度还是未来潜力，这是必然的，事实也真是如此，这是后话。
她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
她让我去家里坐坐，我也不敢，不如你带我出去玩耍吧。
我们就去看苗寨。
电视上，那些少数民族服装真漂亮，现实中呢？
很丑。
而且，多数是黑色衣服。
她爷爷在乡下住，离县城很远，那正好，我带着去，路超烂，动不动就塌方，路上摩托车也多，全是环山路，他们也没有按喇叭的习惯，搞的我一惊一乍的。
她去见爷爷，跟爷爷说我是她同学。
他们交流用方言，于我而言，完全是间谍用语，啥都听不懂，他们那边的村子跟我们这边的村子不同，他们没有院子，要么就是栅栏，我就围着村子溜达溜达，有牌局，也不避人，就在大街上，谁都可以押注。
据清秀讲，她有个堂哥，就靠打牌修上了房子。
云贵川的地形决定了他们修房子的成本也比较高，一二十万，倘若花20万在我们家就能盖个别墅了，我盖的那套婚房当时在我们村就算比较好的了，两层，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才花了8万块钱。
我喜欢看牌局。
年轻一点的基本上都在外面打过工，也会普通话，对我这个外地人也蛮好奇的，很热情，例如他们隔一会就分烟分饮料，也给我。
不光是给我，围观者，人人有份。
是谁出的钱？
组局者，因为他要抽水，烟全是中华，饮料是红牛。
谁都可以下注，例如桌上七八个人，你觉得谁运气不错，就可以把钱放他旁边，我也想试试手气，但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下。
屋内有打麻将的，我不会打麻将。
还有斗地主的。
斗地主比较慢，打的也不大，1块钱，主要是女人。
这个我可以玩玩。
有人起身，我就坐下了，我觉得我打斗地主是有天赋的，我的天赋不是说我会算牌之类的，而是我比她们懂概率学，赢钱的第一前提就是尊重概率，咱肯定明白有输有赢，倘若我水平中等，输赢比例为50%，那很简单，只要我输的时候少一点，赢的时候多一点，不就行了吗？
那么，我就把规则变得简单了，没有绝对把握不叫地主，我说的绝对把握就是能打春天，把她们直接封死。
一上午，赢了40多块钱。
走的时候，我没要，又还给她们了。
她们不拿。
我放桌子上了。
清秀带我去看斗牛，恰逢六月六，苗族的大日子，那时斗牛还是比较原始的，没有看台之类的，人群离牛也非常近，偶尔发生踩踏之类的，成年人问题不大，躲闪得过去，容易受伤的是那些老人、孩子。
我听清秀讲，过去寨子穷，可能一个寨子共养一头牛，若是赢了1万元奖金呢？全寨分，若是输了呢？杀牛分肉。
应该是很早很早了吧？
我去的时候，斗牛就已经现代化、科学化了。
为什么传统武术打不过MMA？
因为MMA的训练体系更加的科学，有力量训练，有灵敏性训练……
斗牛也是如此？
是的，有专门的教练，一头牛一个月的训练费是1000元，怎么训练？让牛跑步，一天10公里，还要拉着轮胎跑，另外就是训练牛的颈部力量。
饲养也很讲究，一天伙食费100多块钱，饲料里要拌上鸡蛋、红牛，牛圈还要配专职饲养员。
一头拿过奖的斗牛，其身价也在20万以上。
我最惊讶的是啥？
就是斗牛时也可以赌，有妇女背着书包吆喝，这个比买大买小容易，因为这玩意实力在那里摆着，厉害的就是厉害的，虽然有黑马，但是概率不大。
若是大家都买壮的，妇女不是亏死了吗？
那就需要开出赔率……
真前卫！
大家不认。
有天，我在医院，师姐跟我一起。
排队很久，约3小时。
在这期间，我就成了众人追随的焦点，甚至咋着呢？我到了车上，他们都有追到停车场的。
是咨询我一些问题，关于手术的，术前，术中，术后。
上车后，师姐说，哇，你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我说，不是，是我经历过而已。
我曾经跟主治医生提过一个建议，就是要加强科普，很多病情的延误、恶化都是因为恐惧，恐惧导致了选择保守治疗。
最适合做科普的是主治医生。
但是，太忙了。
没有机会科普。
我去看牙，又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也是一群人在等待，我曾经种过一颗牙齿，跟真的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又开始围观我，他们有的是准备镶牙，有的是看牙，有的是准备手术……
我就给大家科普了一下，大家提出问题，我挨着一一回答。
最牛B的是啥？
老头85了，被我感染了，全口只有2颗牙齿了，非要种。
种了？
是的！
一口漂亮的牙齿。
这不是我杜撰的，这也是医生种过年龄最大的患者，种牙最难的是科普，其次是价格，这么一口牙可不是几千几万的事了。
老头有钱？
是的。
老头是干嘛的呢？
老中医，之前在医院做过主任医师，为什么要坚决种牙呢？因为他现在依然出诊，病人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治疗癌症，是他一说话牙套就掉了，他觉得不美，于是决定再次拥有一口漂亮的牙齿。
现在，医院已经把他的故事打印出来了，做成了彩色单页。
这是真人真事。
老头很时尚，依然矍铄，还有小保姆呢！
他有钱，看个病号两三万。
护士科普不了？
科普不了， 你自己都没种过，你科普个头？
最适合科普的就是我这样的，既懂理论又是患者，还可以把一些细节感受说给大家听，例如大家最担心的就是疼不疼？费劲不？其实想多了，比拔牙简单，电钻钻进去，螺丝拧进去，好了，就这么简单，真的只有几分钟。
那，麻药过后疼不疼？
疼是肯定疼，但是疼不了几天。
为什么不能镶牙呢？
第一、要磨两边的牙齿。
第二、因为牙骨不再受力，从而会骨吸收，萎缩。
当有一天，你想种牙的时候，已经没有希望了，另外骨吸收会影响两边的牙齿，慢慢的都开始掉。
那美观不？
跟真牙没区别，基本看不出来。
那天，去了个妇女，也是问东问西的，很多担心，很多疑问，医生觉得太烦人，就把我电话给了她，意思是问问我们这个病号吧，他种的。
我给科普了半天。
她是门牙，撞掉了。
她在网上看到的，说一级有一级的水平，应该去大城市种，我赞同她的观点，但是我提出了另外一个看法：
第一、作为本地种牙最厉害的医生，其经手的病号比济南一位名医还要多，你看看排队就知道了，你这个属于很常规的，不复杂，没必要去大城市。
第二、牙齿需要定期保养，就近原则，理论上只需要去四次，其实是需要七八次，因为要反复试戴。
至于说成功率？
这个是很复杂的因素，有体质问题，有技术问题……
我总想起那个老头，为什么中医越老越值钱呢？一定要留胡子，有仙风道骨的感觉，甚至以后还可以跟病人讲，你别看我85了，但是我耳不聋眼不花，一口健康的牙齿，连蛀牙都没有。
而且，一定要住在乡下，很难找。
要有脾气。
否则，很难形成口碑。
有了病，不去北京上海，非往旮旯里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想了解现代医学？看看纪录片《人间世》就可以，倘若你的生命开始倒计时，给你一个选择题，你是希望被送到这个旮旯里呢，还是送到上海瑞金医院？
10，9，8……
那天，我跟妇产科的朋友在聊天，她谈到一个观点，就是现在医生让孩子继续学医的少了，太累了，身心疲惫，还有就是什么情况都会遇到。
医学往往还伴随着伦理。
医学伦理是应用伦理学中发展最为迅猛、争议最为激烈的学科之一。
那天，她讲了个例子。
从下面乡镇转上来一个产妇，难产，卡住了，孩子保不住了，大人也够戗，紧急抢救，最初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是要大人还是小孩？
娘家人跟婆家人接着就成了两派。
在意见还没有统一时，孩子已经确定保不住了，那要保大人，保大人要做什么？碎胎，就是用钳子把孩子锁骨剪断，她描述的比这个还残忍，当时我正吃着饭，我急忙说，别讲了，我听不下去。
后来，家属还闹。
心情总是能理解的，孩子眼看能生下来了，还是个男孩，结果没了。
结果呢？
又大出血。
大出血以后又紧急切除了子宫，这个产妇呢又是糖尿病……
她说，在场的医生一边给她做手术一边哭，是心疼她，完全是陌生人，就是单纯的心疼，至于后来家属闹之类的，也不能太在意，因为他们也心疼，另外缺少对医学的正确认识，说白了，缺少了科普。
医学是有局限性的。
所以，也要尊重。
前天，我看了上海妈妈写给天堂孩子的几句话，我觉得特别感动，也很佩服这个境界，没有谩骂，没有抱怨，只有祝福，感激，虽然孩子只陪伴了十年，但是有你陪伴的每一天我们都是幸福的，你走了，也希望你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是幸福的，爸爸妈妈爱你，不需要众人的安慰，不需要众人的援助。
多么强大的内心，有爱。
基于这个事，我去找了学校的校长，他说很忙，忙着接待领导。
他以为我是个钉子户。
我说，您忙就好，我只说几句话，不是来抱怨的，不是来批评的，只是提点建设性的意见，我觉得对于小学和幼儿园而言，安全是最重要的，应该放在首要位置，现在学校安保漏洞太大，接送规则也有问题，谁都可以把孩子接走，我觉得这些都需要重视、改革，你要明白，这是一所注重声誉的私立学校，更应该把这些细节做到极致，真的到了亡羊补牢时，晚了。
他说，这个学期马上结束了，下学期改正。
家长也有两派。
一派是自由派，让孩子自己上下学。
一派是保守派，高三了依然接送。
那天，有个家长过来买书，他娃高三了，他依然接送，而且一定是送到学校门口，他谈到了一个观点，孩子学坏就是从家到学校门口这段路。
这么说，我认可。
你知道一座城市的看守所里有多少人吗？你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恐怖了，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
………文章完………
特别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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