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记忆

昨天朋友发来去青海游玩的照片，又让我想起了在青海的日子。
2005年，我被派往青海负责一个工段，现在想起来条件非常艰苦，但我的记忆力并没有太多艰苦的回忆，倒是青海旖旎的风光和工地留下的故事成为我生命中难忘的过往。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还很年轻，第一次出远门住了那么长时间，觉得新奇吧。

火车到站要有同事在站台接应我们，他们比我早到这里两个多月，路上给我描述了这几个月的工程进展情况，大致是工地没有房子，住的都是帐篷，白天晒得皮肤灼痛，晚上冻得睡不着，有几个同事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艰苦做了逃兵。我又问大家的伙食情况，知道饭菜都是自己做的，买菜要去40公里之外的乌兰县城，山路不好走，一来一回得一上午的时间。确实后艰苦的！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我沿途看风景的精致，一路上司机放着青藏歌曲，高亢悠长，让人升腾起一股豪迈之情。

路上经历了几场小雨，让我见识了青海特殊的天气现象，晴天下雨是青海特殊的天气，一片云飘过来，雨便哗哗的倾泻下来，一会儿雨住了，云层中投下光柱，照在山坡上呈现出一篇金黄。羊群像是一朵朵白色的花，散落在山丘上。那情景像是一幅油画，多年之后还在我大脑中定格。

工地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到处尘土飞扬，杂乱无章，十几座绿色的帐篷排叠而立，污水顺着门前的小沟流到路边。司机指着一排帐篷说：那就是我们的住处。我们正赶上做饭的时候，靠近大师傅左手拖着一团面，右手揪着面熟练地投入沸腾的大祸中，我第一次见到还有这种吃法，好在我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大家能接受的我都能接受，入乡随俗，和大家打成一片完成工段任务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没想到高原反应来得这么快，午饭后头痛起来，开始以为是连夜火车没睡好的缘故，后来耳膜鼓涨，眼眶也觉得痛才知道这是高原反应的征兆，在同事的规劝下去工地诊所打了点滴，这一住就是三天。

工地最烦的事不是项目难度，而是缺人。因为我的好心，我把从内地带来的民工放走了。在我高原反应住院的时候，民工工头来看我，给我说了好多拜年的话，最后提出支付工资的要求，我初来乍到并不了解情况，再说，干活结账理所当然，于是爽快的答应了。谁知道，我吩咐会计给他们发工资的第二天写得十几个人就不辞而别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早就待不下去了，拿上工资立马走人。

因为缺人，我们工段陷入瘫痪，两波逃兵我们已经溃不成军，好在剩下来的都是骨干。为了解决人员不足的问题，一方面给总部打报告要求增援，地方面我打算在当地招工。我开着一辆面包车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市场，这个市场是方圆四十公里最繁华的地方，是因为这个工程的存在自发形成的市场，在无聊的工余大家都喜欢来这里打发时光。我在地上捡张烟纸盒，写上“招工”贴在挡风玻璃上，坐等生意上门。一连三天招了五个人，有了这几个人加入，工段终于没运转起来了。我如法炮制有招了几个焊工，一个技术员，施工队伍才算完善起来，施工节点也跟上了节奏。我也从繁杂的事物中解脱出来，有时候跟着司机去乌兰买菜，了解一下当地的乡土风情，找当地牧民聊天，还去过一个哈里哈图牧民的家里做客。在我的印象里牧民游走四方，居无定所，了解之后简直颠覆我的三观，牧民都有划拨的牧场，不需要游牧。一些藏族同胞把牧场租出去，靠租赁生活。他们喜欢骑着摩托车到热闹的集市上，把车一字排开晒着太阳聊天。心存顾虑，我们不会主动招惹他们，做为外地人还是小心为妙。

青海的气压很低，水烧开了也就八十多度，所以我们喝的是八成熟的水，吃的肉被称为“开锅肉”。那里的羊肉确实鲜美，离工地不远处有个叫察卡的地方放，据说羊肉是从哪里运过来的，距我们工地40公里，那里的路都是用盐埔成的，白哗哗的，路两旁生长着杂草，牧民赶着羊群放牧，吃这些盐草长大的羊味道特产鲜美。
这里的酒是青稞酒，工地生活很无聊，下了班不喝酒能干什么呢？天天都可见喝酒打架的事情发生。我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1500多字，一个多少时，许多回忆已经很模糊了。细节已经回忆不起来了。有时间接着再写，今天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