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我也是爬着这条石阶小道进入南溪山公园,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山顶的凉风并未吹散我心头的乌云,望着那一群群年轻得山雀般跳跃的俊男靓女,我只能坐在凉亭的一角,享受自己曾经也年轻过烂漫过的心境,那是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也是独属于自己的感动,温情而缠绵。那些浮动飞扬的裙角,带给我苦涩的人生中短暂的一笑。
这是樱花即将要盛开的季节,冬的寒冷还在春天里缠绵延续着,一大片的樱花树,正孕育着蕾等待春暖花开。十天后这里也许就是满园灿烂的美景,那份期待之心实在难挨。也许我不能来看梦寐已久的烂漫景色。明天我就会躺在手术室里,等待度过生死难关。而我多么渴望他能陪在我的身边,有如7年前那场手术那么细致入微的关心照顾而感动我。
医生告诉我,明天手术,我打电话告诉他,希望他能尽快赶过来签字。电话那头一字未吐,泪哗哗的狂奔出来。我能自己代表自己为自己的手术签字吗?终究敌不过一种不安的责任心,他赶了过来。乌云密布的脸,直到我被推进手术室也没说一句话。几天来的失眠再加这样糟糕的心情,我不知道能否扛住这场手术?
早上9点被推进手术室,下午2点才出来。听到他跟着护士急奔的脚步声,小心谨慎抱着我移到抢救室的床位上,我终于看到了,原来他还是蛮在意的。谁的爱人会要经历三次手术的焦急等待和磨难?伤口虽然剧烈的痛着,我心却安然下来,爱在心底不用明说罢了。
好不容易地熬过了度时如日的48小时,第三天等待下来的是期望快点打屁。有病友开玩笑的说:“都花了一万多块钱了,还打不出一个屁,这个屁就这么值钱?”肠胃不好的我,还算争气,一连贯机关枪似的扫射,肚子一下轻松了,空空的。医生告诉我,可以喝一点点温开水,也可以喝点粥了。
四天后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拔掉那根瘀血管,大大的松了口气。死老筋的他硬是不会在柜员机上取钱,还没下过床走动的我,被他从护士那弄来的推车,手术后第一次推着出门。江南细腻缠绵的春雨终于褪尽,水墨画的桂林南溪山在太阳下,格外秀丽。不知山的那边樱花开了没有?秋霜打过的脸上,露出了期望的笑容。
第五天,我能够来回走动于病房到食堂的路上,主刀医生看着我笑了:“我原本担心你是第三次手术,怕恢复不好,现在看来,撤线后你就可以出院了。”其实,我是好想去看看那片樱花树,好想站在樱花树下,感受花瓣飘零如雪从天空蔓延下来漫天摇曳的情景,仿佛那远方飘动的思念。我捂着伤口,根本支撑不了那样远的路程。再烂漫的美景再动人的歌儿也只能是梦中飘曳的传奇。
乌云过去,樱花灿烂如霞,在我心头飘零开放。此时,他扶着我已坐上了回家的客车,别了,南溪山医院,别了,南溪山的樱花,我不会再来了,不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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