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王衍传》:“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世说新语·伤逝》中也有同样记载,之前曾讲过这事的上下文,当时只是惊讶于山间话语的冷漠。这句话的精妙已超出上下文的故事,常被单拎出来以为佳句。
其实不止是“情”,科学、艺术、文化等都适于这句话。最高明的人已经超脱了科学、艺术,他们往往是哲学、宗教,如孔子、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等,而最下层人仅为生存,但求果腹,也没精力和时间去搞科学、艺术、文化,只有摆脱了最低层的生存需求之后,人才会去进一步追求文化和艺术。
刘慈欣在《诗云》中向神提出了一个问题:艺术在这个宇宙中是普遍存在的么?神的回答:是。这是伟大的浪漫。而在《三体》中,三体人就不搞艺术,只因他们的生存环境太恶劣,尚没有摆脱生存的基本需求。
文明的第一要务是生存,可是文明如果仅止步于生存,也是可悲的。文化、艺术与科学,本质上是游戏之作,是摆脱生存之后,让生命更丰富更完美的手段。手段是多种多样的,当然也可以以宗教、哲学或者修行的方式来实现。不过历史证明,最易实现、最有效和普及的方法是科学技术而已。
历史车轮一路走来,不过是前人的尸体填平一个个的坑来前进;鲁迅曾举“砒霜,大毒”的例子来说明前进的代价,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文明只能通过血淋淋的教训来缓慢进步。科学就是总结出规律,避开这些大坑,不靠尸体来填平。如此看来,科学才是最大的仁慈。
在无限的尺度上,这种总结没什么意义,不过像二维科学家总结出来的每隔10厘米前方必有一个大洞的规律,只是射手的随意之作而已。射手与农场主的故事,即无法证明,又无法证伪,超出了科学的研究范畴。
能在可见的范围内避开前坑,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想制作一个精确的万年历,三体人已经证明做不到了。况且就算做出来了,一旦“三日凌空”这种不可抗力来临,还是不免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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