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鼓村,于全和妻子秋芬的日子是全村过得最舒心惬意的,没有之一。
这一点,于全两口子反复作了比较,答案都是一致的。
要想晚年生活过得好,吃穿不愁,村里上了年纪的人多是务农的,
自己高级教师职称,四十二年教龄,退休工资八千多,村里唯一可跟自己一相比较的是当过镇长的于德贵,于德贵的退休工资和于全差不多,两人的妻子都是务农的,但于德全两个儿子不争气,于德贵的日子还不如村里那些一辈子没离开过土地的老农。
于德贵的大儿子最初是于德贵当时通过关系安排进镇政府当临时工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竟混成了正式编制,并做到了城建局副局长,前几年因贪污受贿被判了重刑;二儿子开投资公司, 从亲友那借款放高利贷,红过一阵子,后来有个大债主破产了,他放的账收不回也还不借款,成了老赖,东躲西逃,于德全的退休工资都得给两个儿子家补贴家用。
一双儿女给自己加了分,儿子子承父业在县一中教书,女儿是县医院心内科主任,儿媳和儿子一样是教师,女婿跟女儿一样也是医生,儿女两家都收入稳定,各生有一对儿女,村里有无不称羡。
前几年搞撤并后,于全所在的上街村和邻近的四个自然村合并成了石鼓村,社区卫生院就设在了位于下街的于氏宗祠内。
有天上午,于全有点咳嗽,,就去开点药,途经下街的于成君家时,于成君母亲蒋兰芝正与一个相邻的老妇在家门前剥豆,见到他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想起前些天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不到三十的于成君就成了某名牌大学的最年轻教授,于全赶忙恭喜蒋兰芝生养了个好儿子。
于全突然想起件往事,一时兴起,便信口向蒋兰芝道:“我早看出你儿子不是凡人,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二十多年前的一天,你家于成君大概才四、五岁,在石鼓塘边玩,不小心落了水,正巧我去镇上经过那,把他拉了上来,交给你公公……”
“有这事?我婆婆没跟我说啊。”于成君母亲一愣,马上感激地道,“那太谢谢您了,您可是我成君儿的救命恩人。”
说完蒋兰芝进屋拿了几盒礼品要给于全 。于全没想到蒋兰芝会这么客气,忙推辞着逃开了:“这是举手之劳,谁见了都会这行做,不用客气。”
怕蒋兰芝多礼,于全开了药回家时特地绕了路,避开了于成君家。
于全回家后很快忘记了这事,傍晚于全刚从溪边钓鱼回来,妻子秋芬就对他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回事啊,早上你没喝酒啊,说什么酒话,说你之前救过于成君?我怎么不知道。“
于全不以为意地笑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说什么啊。”
“但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了吗?说你看人家于成君升了,就去套近乎,去编假话去称功劳!”
“听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子干嘛?”于全不屑道。
“你救过人家儿子,那人家给你的谢礼你为什么不拿?”秋芬咕哝道,“有人说你心虚不敢拿!”
“还有这种逻辑?”于全气极反笑。
“算了,你救过就救过,别理人家说啥了,吃饭了,你先喝点。”
秋芬给于全倒上了一小杯五加皮酒,五加皮酒气清香如蕙兰,色红润如榴花,入口甘醇绵柔,桌上还有下酒好菜花生米和卤牛肉,都是于全最喜欢的,但这晚他却喝得索然无味。
还好这事当时有几个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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