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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徒手将心脏从我的胸口取了出来。
如同触电一般,我的眼前黑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视力,眼前的画面在旋转,耳边的发动声消失了。
只听见清脆的磕碰声,却没有任何痛觉,也没有血液流出。我躺在地上,如失去了发条的傀儡娃娃,看着居高临下的他。
“对不起。”先生的手上是那颗原本属于我的机械心脏,也是他亲手替我装上的。
我不理解地看着他,想反问他,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我拼命让自己全身再次运作起来,却徒劳无功。
看着他离开的脚步,脑海闪过翻侧的车,血腥味在鼻尖,车轮还在转着,滴落着机油。我使劲伸着手,却够不着。这车底下红色的海洋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啊……
后来我醒的时候,他刚给我装上心脏,哭着说,以后都要跟我在一起,不会松开我的手,不会跟我吵架了。
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孩子却没有了。是什么造成这场悲剧,是我的冲动还是……
后面的日子还有先生的陪伴,但不一样了。
我最爱游泳却感受不到水的温度,只有在测温计看见数字才知晓。
我再也不用怕会饿肚子,我尝试吃臭豆腐,咀嚼着淡然无味。
我再也不怕半路冲出车把我撞伤了,因为我不会流血。
我再也不怕死亡了,我能听见心脏在发出嗡嗡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感受。
现在的我解脱了。
明明心脏已经摘下来了,马达声还在,先生奇怪地停下脚步,探索来源,他摸向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心脏的震动。
“原来,你不是她,我也不是我。”
他喃喃自语,像在嘲讽,却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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