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小初高,大学,研究生期间的搬宿舍,我已不止十八次搬来搬去了。尤其是成年以后的搬家,准确地说是租房,为工作,为生活,四处奔波,声势浩大,散乱如坠;每次我都像一个落荒者,疲惫茫然,不知未来;每次也几乎正值严冬,瑟瑟发抖,漂泊无序,逆流而上,惨烈无比;每次更是孤军奋战,翻箱倒柜,形容枯槁,沉重无力,通体薄凉。
搬家、租房是近十年来我生活的常态,也是我过去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关键词。这过程,我见过面目不同的房客,听过各色各样的租房经历,感触颇多。我本想写一篇小说,记录那些人那些事,怎耐驾驭文字的功力还不够,所以只能写点自己的小片段小感受。
第一次租房,刚大学毕业。
那时候我爸妈家还没搬到银川。我围着学校附近找房子。
为了不那么孤单,我找来我妹,我们一起,先是自治区党委附近,后是怀远市场周边,看张贴栏,找租房信息,见了几个房东,过目了几套房子,连轴转,忙乎了一整个上午,没有结果。大中午,垂头丧气的我们就进了怀远路上的一家书店,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借着书店的长凳小憩片刻。
我妹当时很小,形单力薄不用说,大热天的,又累又困,她看了没多大功夫的书就睡着了,我看着她头杵在臂膀之间,不停地摇晃,竟有些心疼。
后来我们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没有合适的,是当时的定性,现在看来,完全是第一次租房,不知道怎么租,不知道租什么样的房子,更不知道房子租到哪里合适,最重要的是,兜里没钱,还死撑着不向家里伸手,就瞎猫逮死耗子似的耗了一天。
第二天,虎新爷爷听到我要租房,就直接帮我搬家,搬到老城,在嘉园小区,当时他已算是租房界的老司机,他把他的房子让给我,让我度过了人生第一个艰难的租房时光。我至今都觉得虎新爷爷是我的恩人。如若不是他的帮助,我真认为我会一直一直租不上房,跟流落街头差不多。
第二次租房,到了北京。
研究生在上海上,毕业却非要心心念去北京工作,这无疑让我的租房和后续的工作困难重重。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在北京二环租了个还算可以的房子,和平里六区,国家某个部委的家属楼,楼体有点旧,但安防极好,楼建设得很讲究很高级,看上去很舒服,第一眼就让人产生好感。
正因为这样,房租就比较贵,这对于刚毕业的我来说,显然难以承受,所以我和三个同事一起合租了那套房子,两居室住四个人,一人分担1400元的房费。房子面积不大,里面家具装修都是典型的二环风格,老旧、有历史。
那个合租间里,我度过了一段没白天没黑夜的实习期,白天往往从九点开始,晚上加班到三四点,昼夜颠倒的生活,让我满脸痘痘,内分泌完全失调,后来伴随着我的离开,顺便也撤离了和平里六区。
第三次,就在石景山了。
在没有去过石景山之前,我以为北京的石景山犹如银川的贺兰县。在我们这些外乡人眼中,北京可能只有东城区、西城区、海淀区、朝阳区。对于石景山,总是印象模糊。
当我到石景山之后,却无药可救地喜欢上那里,那里有中国人民广播电台总部,有我所供职的检察日报社等很多国家宣传机构。石景山历史不深厚,很新很现代,不似二环三环内的低矮和老旧。
那次租房经历是这样的,我和同事马丹让中介带着我们,沿着鲁谷路,看了好多处房子,精挑细选,最终才相中了一处首都最佳文明小区(名字想不起来了),房子50来平、两居、没有客厅,我们一人分住一间。
那个小区,有两个回忆点,一是物业和安保人员的认真负责,一是同事马丹的的温暖。前者让我惊叹北京人的敬业,那种24小时的管家式服务在我离开北京后好像再难遇到了;后者马丹于我而言,则是我在北京那座城市里类似亲人一样的存在,我们白天是同事,晚上是同宿,周末偶尔又是同伴。
马丹本科毕业于武汉大学,硕士又在美国一所非常牛的学校毕业,和她共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佩服。做事严谨认真,条理清晰,身上还有一种骄傲与执着,这与她的成长环境和美国接受的教育都有关,她阳光正能量,大大方方。她的优秀,总让我刮目,也让我看到了河南人身上的力量和光辉。
虽然我后来离开了北京,离开了那间小屋,离开了马丹,但它们都装在我记忆最美的角落,尤其是马丹,虽不曾联系,但永不会忘记。
每次租房,都会诞生一段人情,更会坚固一段友谊,和虎新爷爷,和马丹,和后来的王姐,莫不如此,我们虽散落在不同的城市,但默契始终在心,挂念永远在心。
后来我回到银川。
尽管坐标于家乡,但是搬来搬去的生活照旧,租来租去的人生还在继续,辗转得反而越发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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