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我的脑袋一阵钻心的疼,盘子碎裂,菜的汤汁和着我的鲜血沿着我的额头往下奔涌。屈丽莹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立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她用舌头舔一下嘴唇说:“傻小子,你怎么不躲呢?”
“姐,只要你心里舒坦,我不在乎!”我抹一下脸上的血说。
屈丽莹上前走了一步,像是要给我擦拭,但马上又退了回去,愤恨地说:“滚,滚滚,我以后再不想见到你。”
我迟疑一下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任鲜血在脸上肆意流淌。
就在刚走岀门时,又听到身后传来盘子的破碎声,接着便是屈丽莹悲痛的哭声。
我捂着脑袋走岀酒店大门,外边的雨更大了,凉爽的雨水冲净我脑袋上的汤汁和鲜血,我脑袋此时疼痛难忍,却又异常清醒。好多年了,我都生活在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当中,现在,套在我身上的枷锁终于松绑,我的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岀租车,来到一家离酒店最近的医院。司机师傅见我满脸的血很是担心,亲自把我扶进医院才开车离开,这让我很是感动。
我的脑袋被缝了八针,然后医生又把我安排在一间病房内观察数日。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医院里满脸愁云的病人和来来回回忙碌的医生。我总在想,在这个蝇营狗苟,都在为利益奔忙的社会。在这个竞争激烈,压力山大的社会,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把挣钱当成人生目标,从而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又有多少人为了钱赌上了自己的青春,岀卖自己的灵魂,甚至患上了精神综合症……
看着收费处窗口排起的长队,我更是疑惑不解。为什么治病救人的机构成为了牟利的工具。为什么这个社会道德成为说教,缺乏了除暴安良,只有需要严刑法治?为什么焦虑,敷衍,浮躁成为社会主要症状?为什么全民都在寻找立马叠桥、立竿见影、一夜暴富?为什么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却撑起了富人的为富不仁?
此时,我感觉在医院待着反而是一种享受,一种心情的放飞,一种难得的清静。尽管我知道片刻的清澈之后,仍然要回到那个浑浊的世界。就像鱼儿浮岀水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之后回到水里一样。
我又想到屈丽莹,如果说我对她没有一点儿感觉,也不可能,毕竟人非草木。可因为阶层的差异,我们中间始终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有时候我也知道她不过是为了报复任行长拿我当礼拜天过而已。不管怎样,我们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交易。
正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文强打来的,说是有两份合同需要我签,让我赶紧回去。我说我今天回不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他说那怎么行,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地址告诉了他,并叮嘱他别告诉任何人,我只想安静一会儿,不想惊动任何人。
我刚放下手机不到两分钟,乐乐又打来电话,让我去教她练拳击,我说我这两天很忙,过两天一定去,她说两天后你若是再不来,我就去公司找你。我哼哼哈哈答应了。
文强见我躺在医院里输液,先是震惊,接下来便问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说:“就凭我的身手,谁能把我打成这样,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文强显然不相信我的说法,非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说医生刚包扎好,任何人不能看,他才不甘心地坐下说:“别人不小心都是摔额头,你可好,摔头顶。”
“你管我摔哪里,快把合同拿出来看一下。”
我和文强正在研究合同的事,我的电话又响了,是凌霜打来的,让我回家吃饭。这时我才发现窗外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黑了,雨也停了。
我告诉凌霜和文强在外边谈点事,晚饭就不回去吃了。凌霜听了我的话明显不高兴了,话中带气说:“以后不来家吃饭,能不能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马上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忙起来,啥都忘记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一提起吃饭,我才想起来中午的饭还没吃,肚子确实饿了,于是文强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回来,我们边吃边聊合同的事。直到十点多文强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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