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我也头发花白

  1. 伤逝

      下午送女儿去舞蹈班，路过娘家，弟弟说：“姐，小姑爷走了，昨天晚上。”

      走了？几年前去小姑奶家拜年，小姑爷，那个清瘦且精神的老人，还面带笑容，忙着往我们的手里塞芝麻糖、张罗我们喝茶……

     “ 怎么会呢？”我说。

     “很正常啊，咱姑爷前年去澡堂洗澡，当时没人陪他，结果滑倒后摔得不轻，后来引发了多年的老毛病，最近一年来住在各个地方的重症监护室……”

     听到小姑爷的事，我的心底泛起一阵悲凉，曾经那么精神且有风度的长者，就这么走了。

逝者

2. 思绪万千

      从娘家出来，我拉着女儿的小手，思绪万千。“嘿，妈妈，快点呢！”小家伙嘴里嘟囔着，一蹦一跳地朝前冲，我一边追她一边喘气。乖乖，不知什么时候我跑不过这个小家伙了，原来我也在老去呵。

       突然，我被前方的一幕触动了:一位可爱的大爷笑容满面地骑着一辆老式的三轮车，车上坐着一位须发全白的长者，长者乐呵呵地和大爷聊着什么。是父子吧？这是我的第一反映，因为我联想到自己的父母，若是他们到了长者这般年纪，恐怕我也该头发花白……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老去，只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到人生的尽头。

         时光荏苒、无常与迁变，每天就发生在我们身边，而我却很少思考这个问题。记得电影《无间道》中曾唱到：“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前路。”感觉我好像也在忙碌中以为每天的存在理所当然，从而遗失了什么。

曾经

3. 暮色

    傍晚暮色中，我和弟弟一起步行到小姑奶家，七十多岁的小姑奶更显瘦了，姑姑戴着孝跪在一旁，唯独不见这个家里的小儿子，我的“傻叔叔”；门口聚集的亲友们唏嘘不已，隐约听到小姑爷去世前后的片段：小姑爷去世前夕，他曾经最疼爱的孙子向他要钱上学；小姑爷去世至今，他最放不下的小儿子和儿媳依然在上班……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小姑爷已经走了，我对他的记忆仍停留于每年春节时，他和蔼地笑着，招呼我们喝茶聊天；我只是清楚地知道那个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我又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长辈。

哀思

4. 思考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几天前母亲突发脑梗塞症状的情形：刚被诊断为脑梗塞的母亲用颤抖的手拎着热乎乎的烧饼，坚持要把刚买的烧饼塞到我手中……猛然发觉，死亡与无常又一次距离我那么近！这次是我的母亲，那个从小教我读拼音、给我讲故事、陪我下棋，伴着我结婚、生子、坐月子、看孩子，每当我疲惫或低落时总能被她呵护备至的母亲！

     是的，我身旁的父辈们正在一个个步入人生的黄昏，而我也在成长中悄然老去，每个人都会如此。在如此稍纵即逝的人生时光中，什么才是最有意义的生活呢？我每天所忙碌的事情确定没有浪费最宝贵的生命时光？我有做好面对亲人或是自己突然离去的准备吗 ？就这样，带着质疑与不安的我，开始又一次地审视自己。

时间

5. 晨歌

        凌晨，从夜晚辗转的思考和断断续续的梦中醒来，窗外清真寺里的早课歌声，悠远深长。此时听到家人酣睡的声音，不免暗自感慨：还有什么比每天醒来，发现家人安在，看到自己不放弃、停止抱怨、继续用心地思考与积极生活更有意义的事呢？

     就如清真寺里的修行人一般，专注于当下，做好每天的功课，不求急功近利，但求心境的平和踏实，随时准备着面对生命的无常；那么纵然当你老了，我也头发花白，何足惧哉！？

         嗯，起床，开启“清晨”模式。

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