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之坟头

小时候之坟头

　　那段时光，小明的记忆已经太模糊！

　　他顺着河边的大堤向远处的村落眺望。在这里，他曾经游玩过，这里是外公家北面最大的人工河了！这里视野开阔，该看得清的都看得清！在这里，可以怀想天空！他在这里冥思遐想，也或许会找到回忆的绳索，牵着自己回到那记忆的河底，寻到当年的翻滚的激流！

　　约25年前，夏日正浓，正直晌午，太阳晒的地上滚烫滚烫，连庄稼都反射着刺目的金闪闪的光芒！

　　河堤上，还有乡亲们没有休息，在河里用铁锹淘着砺石，把这些石头送到生产队，集中用来铺路，也顺便换来一些粮油！

　　河堤向南远眺，是一排村落，外公家的房子就在这其中，河堤上有一条桥，东西连接，带给了百姓更多的便捷！

　　小明的外公从学校下班回来，带了些粮票和油票，还给外孙买了一分钱的冰糕，不过拿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化成了一半的水！就这样，小明屁颠屁颠的拿着那冰棒棍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噈在嘴里就是不放，外婆挑逗他，让他给一口吃吃，却撒腿就跑！

　　小明妈妈和大姨小姨在边屋的厨房里一人一口在分着那化掉的冰水，喝的有滋有味！她们在做饭，准备一桌子好的饭菜。

　　那时候的条件真不错，因为外公是小学校长，平时的福利也有不少，会带回来一些咸鸭蛋，小杂鱼什么的！偶尔还会用每月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花个两三块钱给家里置办一些猪肉！不过羊肉什么的估计是吃不起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这么“铺张浪费”！

　　小舅在田地里除草，在小河边的蛇洞里掏了不少蛇回来！还有河蟹，那个时候这个很多，尤其是汛期时候开闸放水，用渔网在闸口拦截，不一小会儿就搞了很多！

　　小舅带着收获回了家，把蛇拿给小明看，吓得小明哭成了泪人，跑到了他妈妈的怀里！外婆把小舅责备了一番，好让小明心里找到一些平衡，这才不哭！

　　天气实在太热了，外公搬了椅子在堂屋门口的侧里面扇扇子，那天屋里太闷热，外面又有火辣辣的太阳，只有门口侧里面那一块地方还好一些，有阴凉地！小明看到外公扇扇子，他也要扇！不过，小明拿过扇子是给外公用力的扇了一会儿，像是好玩似的。

　　外公笑呵呵的要把扇子拿回来，怕小明累着。小明很乖，把扇子还给了他。外公开心的从一个旧青布缝囊里掏出一张黄色的一分钱纸币给了小明，让他拿着回家后买好吃的！小明很兴奋，准备去拿，这时候小明妈妈看到了，立刻阻止了。

　　小明也就只好罢休了！

　　很快一碟碟简单的美味就上桌子了！花生米，咸鸭蛋，清炒藕片，醋味咸肉都是外公家里能吃到的最好吃的菜了！还有很多热菜，蛇肉什么的，吃着特别香！

　　把蛇胆拿去泡酒，还可以治疗外婆的病！

　　外公平日里会喝点酒，每顿不多，一二两，估计中午也少不了一顿！

　　小明回忆到这里，已经有些口渴，他徒步从大堤返回大路上，他上车后喝了点水，开车往村里方向驶去，刚向南过桥一会儿就迎上了一位年长的大爷，他向老大爷问好，他继续向南，心想如果外公没有去世，也该有老大爷这般大了吧！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大爷原地驻足，目测小明车子走远，那双眼睛里，像是传递着一种喜悦，却又带着丝毫的失落！

　　清明节了，这些天村里仙逝了不少老者，很多回家探亲扫墓的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个老大爷看着小明走远，他努力的转后，踱步向北而去！背影佝偻着，像是一把旧掉的椅子，往河堤那绿草轻轻，清风徐来的方向移动！

　　外公是在25年前的那个夏天小明回自己家后没几天突然走掉的！

　　小明听他妈妈说是小明他们回家后没几天的一天中午，在院子里他玩耍的那个堂屋门口，那天很热，外公光着膀子，在扇扇子，突然无缘无故摔倒了，就这样没有醒过来！后来听说是因为心脏不好。

　　在小明的记忆里，外公会拿着大烟斗在身上，每当闲来无聊时候，嘬上几口，很有知识分子的风范！心想如此沉着冷静的人，怎会心脏不好？

　　虽然已经模糊的记不得那张面庞，但想起那个院子里留下的画面在脑海里，总激起一番回荡！像是村后的大河里那清澈的水流，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浅，只有那片片水花四溅，还能燃起水之火一样的淡淡的忧伤！

　　　　《坟头》

　　草色向天边蔓延

　　青色的五彩色的

　　都映入了眼睛里

　　潮湿的目光晶莹

　　脚步在朝坟头去

　　

　　那一方净土

　　切割了年岁的古树旋律

　　我在听故事

　　你在睡着

　　我用草纸烧给你怀念

　　你用梦捎给我一段记忆

　　

　　或许你没有梦

　　但我可以梦你

　　我在外头

　　你在里头

　　我撮一把泥土给你

　　你在记忆里从囊里掏出一粒灰尘

　　

　　其实你不会梦

　　而我来看你

　　你在心里

　　我在你外面

　　你只会用风吹着我的头发

　　我用额头亲靠你睡了的土地

　　

　　你应该梦不了

　　我猜到的

　　你猜我会不会来

　　我说我已经来了

　　

　　小明跟着亲朋的队伍在外公的坟头哀思，在这一天，外婆也随他而去了。

　　清明前的几天，小明带着妈妈来看外婆，她卧病在床，由大舅一家在照顾，她消瘦了好多，脸色苍白。前一段时间，在医院住院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般模样！

　　隔了两天，就传来了噩耗。

　　路边的青草如油，和风日丽，小明再次来到这份故土，听他妈妈说，小时候经常到外婆这里来玩！长大了，却不常有。

　　眺望田野，地毯铺就了一般的大地，向远处蔓延，远远的坟头立在那里，你在看它，它在看你。

　　田边的树木丛生，杂草葱荣，小明保持这个知识分子的态度审视这一切。风把树木摇晃的剧烈，而树坚挺的站在那里，绿芽被吹上了枝头。只听哗哗的风过草地声，一片片的钢琴键一般的在弹奏着一份离别！空气中满是田野的味道，清爽而回味。泥土香香的，和着冥纸燃烧的烟味，在脑袋里打转。触摸着那软软的土地，你几乎可以按出手印，你把头磕在地上，脑门凉凉的。

　　风好大，要把天吹走……

　　而他们站着，好让它把他们的思绪万千吹给他们……

　　回去的时候，小明和表哥姨弟等人一同。看着村里的田地绿油油的，心想夏天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大河围着村子继续流淌，守护着这一方土地，还有那些坟头里的天堂……

【散文】小时候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