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没回家乡,对渐渐老去的家乡人有着一种亲切的期待和莫名的眷恋。
还未及家,站在堰塘坎边的村道上,突然看见朝阳的山脚下,无数光秃秃的坟头,次第在那一片柑橘林里摆开。坟头一律朝向西边,新旧不一但都昂然翘首。
我惊讶于这短短的几年间,就有那么多的坟墓循序而起。这些坟头下埋葬的都是我熟悉的乡亲。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性格特征,他们的年岁履历,无一不是我熟知的。
但就是别离了这短短的几年,他们却一个个默默地躺在了地下。俨然如当年生产队开会时聚集在打麦的晒坝里,,或蹲或坐,或说或笑,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某种义务。
如今,他们统一躺着,静默着,在地下,在阳光的穿透中,在生养他们的土地里,永远地期盼着,永远地没有了说笑声,永远地守着这片他们一生都不曾离开、将来再也不会离开的土地,永远地在这里等待着后代儿孙们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诉说。
因为熟悉,所以尊敬;因为熟悉,所以敬畏;因为熟悉,所以恐惧。
眼见着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头扎进泥土,再也不会活过来,我才猛然惊惶于生命的脆弱、无奈、悲哀!
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大地。
但在大地上行走的时候,有谁会停下来对生命发出轰然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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