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回程家墩的时候,天下着雨,很细微的那种,像是瀑布坠落到石头上溅起的水雾,还有飞舞的雨丝。
天,阴沉着,像是有人欠它什么未还似的。我从车前的挡风玻璃上知道有雨,雨刮器“吱吱呀呀”不时地来回扫一下,清晰一阵复又贴上模糊的膜,反反复复如同村庄在我心中的模样。
钻进村庄,静静的,有钻进森林般的感觉。
和村庄的距离貌似很近却又感觉到遥远,回来一次像走远方的亲戚一般难得。母亲大门的缝隙留得小孩侧着身子能挤进去,却又推不开,连着两扇门的是一根闪着黄铜般颜色的链条锁。
在场地上来回踱步,几只被塑料网拦着,上面青瓦顶棚子里的母鸡有些紧张,它们听到脚步声,慌慌地拥在一起,昂着头,鸡冠涨得通红,交头接耳,嘴里不停地“咯咯咯”声,似在议论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想喊,声音发不出来。村庄太静了,我不知道声音发出来村庄还能不能听懂,会不会惊散桦树枝头上的几只麻雀。记得小时候,锅屋顶上炊烟还未飘逝,母亲扯起嗓子就在门口嚎叫了。那时,她肯定是怕自己的孩子肚子饿了,不会有其他什么顾忌的。
没有顾忌的还有鸡舍里的大公鸡,它们叫醒了村庄,叫醒了太阳,叫得日子匆匆忙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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