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北早起开门就见到马丽娜在操场上指挥光头强切生鱼片“娜娜早呀,这条鱼好大!”
马丽娜笑着抬起头,娇柔的用袖口抹了一把下颌并不存在的汗珠“是哦!堂弟从春晓油田那边钓的蓝鳍,冻的好硬,只能叫强哥帮忙了。”
“今天什么日子呀?蓝鳍也上桌了!”李镇北暗暗咋舌,海边住久了,天天吃的海鲜,蓝鳍的价格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喏!问老徐呀!昨天晚上就叫我今天过来帮忙。”马丽娜努嘴朝背着菜走近的老徐。
“北北今天好漂亮!”老徐的嘴从来都很甜,所以在女人堆里很吃香“今天有客人要来,很重要的客人,所以中午不能寒酸了。”
“寒酸?鱼是蹭的,菜是偷的,可都没有花一分钱。”李镇北很不屑的说。一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心翼翼说话的温柔女孩,来到这里之后慢慢变得越来越刻薄泼辣,说话嗓门也大,再过不久大概也会跟渔村里的那些妇女一般无二了吧。可是身边的人却非常欣赏她这种直性子的表现,或者说是他们在潜移默化里改变了自己。不过李镇北并不反感这种改变,只要能为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快中午的时候,一条40尺的湖艇靠到码头。
驾船的是叫钟峰的中年男人,从他们的交谈里得知,钟峰应该是海关上班的,李镇北对他的评价是英俊,沉稳。
同行的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性格开朗,林北和老徐对她非常尊敬,称呼她为“钱妈”,李镇北不能想象一个撑死三十出头的女人能生出林北或者老徐这么大的儿子来。
女人似乎认识李镇北,上来就抓住李镇北的手,笑逐颜开“这就是北北吧?这么大了,真漂亮!有空叫林北带你来喝茶。”
李镇北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名气,但是直接问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个温婉的北大研究生。
吃完午饭,林北、钟峰和钱妈一起开湖艇去了普陀山,踏着星光才回来。湖艇在码头靠一靠放下林北就走了,李镇北站在岸边的操场上居高临下的看。
今天的林北特别开心,笑容也就出奇的多“北北,看星星呐?一起喝杯茶?老徐,来喝茶!”林北朝着办公楼喊。
“老徐和娜娜在房间里打架呢!”李镇北没好气的说。光头强听到声音跑出来,又被李镇北一眼瞪了回去。李镇北觉得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星空这么亮,林北心情又如此好,所以当然应该只有她和他两个。
“那个漂亮的钱妈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我?”林北还没有落座,李镇北就趴到茶桌上迫不及待的问。
林北瞥了一眼李镇北压在沉船木茶桌上那沉甸甸的胸怀,沉吟着没说话,哐当哐当摆弄了一番茶具。
李镇北很得意自己的身材,特别是以前一直觉得累赘的胸脯总是能吸引林北的眼光,于是又风情万种的撩了一下头发,眼光灼灼的等待林北的回答。
“这事情讲起来很长,你要听的话需要点耐心。”林北冲了一泡茶,给李镇北分了一杯,自己端起杯子开始沉浸到回忆里。
林北是孤儿,或者说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哪里,自记事起就是跟着一个瘸子乞讨或者卖花,那个瘸子应该是现在说的人贩子,对底下的几个孩子很是凶狠。后来江湖救了两个人出来,另一个说是送给一个老头当徒弟了,而林北则在一个叫林伟的人的资助下读书。
“我知道林伟,那是大老板,我们的营业执照上都是他的名字,还有我们的总部也在他身上。”李镇北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真正开始融入林北的人生。
“你别插嘴,打断了我的思绪。”林北笑着用他一贯慢悠悠的语气说。
“江湖和林伟其实没有大我们几岁,但可能经历以及背景不一样,所以想法行动也都不一样。那时候林伟已经资助了好几个学生,我也是其中之一。”
“那其他人呢?”女人一恋爱就是小孩,这句话是李镇北在哪本书里看来的,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有恃无恐的继续打断。
“目前只有两个人留下来了,不应该是一个半!其他人都各自生活去了。一来是因为林伟本来就不曾要过什么回报。二来人心太贪,斗米恩升米仇的典故你也听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初衷不改,感恩不止的。”
林北停下来,一口喝光了杯里的茶“我呢,本来应该叫江北,因为我一直坚持是江湖给了我这条命,可是人家不愿意给我这个姓,于是我只能叫林北了,从读书用到现在,林伟也没有反对。”
“今天来的那个钱妈是江湖的老婆,他们一箩筐的爱情故事我就不讲了,反正她人很好。我们去普陀是还愿去的,并不是我们信佛,也不是需要寄托,而是有一些事情有必要形式一下,这样才显得庄重些。还愿后我们还在法雨寺求了一副字,上面写的是“在自观自在”,这是为了纪念伙伴的长大和离开。”
林北看了眼听的出神的李镇北“其实你也有一副,收在江湖的茶馆里,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
“我们就像这星空里的星星”林北抬起头“每一个相逢都要牢牢记住,能不能再次相逢取决于命运,而有没有把你记住则取决于情谊,至于如你一般身上能带着一颗真正的星星,那是幸运!”
李镇北有些头晕,那是心跳加速思绪混乱引起的缺氧。她隐隐有些害怕,强烈的生出逃走的冲动。除了李秋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脖子上戴的那颗是橄榄陨“我身上怎么会有星星?”
林北看着因为紧张而脸上泛起汗珠的李镇北,有一点心疼“李秋水没有告诉过你脖子上那颗幸运石其实是一颗橄榄陨吗?你应该知道的。你选择地质学很大原因也是基于这个。”
李镇北毕竟是念过很多年的书,也读过非常多的小说故事,所以从林北透露的信息里很容易猜到自己的身世似乎有些问题,她想逃避,想要马上离开,只有这样她原本平静而和谐的家庭和世界才能继续完美。
可是理智和好奇还是留住她的脚步“你怎么知道我戴的是橄榄陨?”
林北觉得自己很残忍,于是站起身,拿起茶巾给李镇北擦了擦脸,看着她马上要涌出泪水的眼睛说“林伟告诉我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你不要担心,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悲观。”
李镇北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林北的衣服,哽咽着“林伟到底是谁?我要见他!”
老徐赤裸着站在窗口抽烟,远眺那边抱在一起的人影,转头跟春光尽现的从身后抱着他腰的马丽娜说“妈的!终于搂到一起了,急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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