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站在人生的边缘上,向后看看,也向前看看。向后看,我已经活了一辈子,人生一世,为的是什么呢?我要探索人生的价值。向前看呢,我再往前去,就什么都 没有了吗?
——杨绛

假如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弥留之际你会对谁说些什么呢?对人生的记忆会剩下什么呢?死亡是一个被禁锢在文学作品和哲学家圈子里的敏感话题,我们普通人整日为繁杂的生活奔波辛劳,又怎么会有心思去考虑死亡呢,所谓“未知生,焉知死”。哪怕到了那一刻,恐怕我们所直面的也是对死亡未知的恐惧和对离去无力回天的焦虑,丝毫没有寂静的思绪去考虑,而时间的发动机又不可能停止。
而在《走到人生边上》这本书里,我们看到一位睿智老人,经历了痛失爱女、丈夫,“又老又病又忙”的境况下,坐在书桌前,边思考边写作。既有过往温暖的回忆,父母、丈夫、女儿,也有对灵魂、本性、天命、文明等问题的冷静思考,或者面对某个想不通的问题时,虚心地读书求教。疾病的折磨并没有停止,却又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有一段画面始终缠绕在脑海里,杨绛先生说钱钟书先生所谓的做坏事,就是跑到女儿房间里写首打油诗,“大牛洗澡,盆浅水少,没有办法,撒泡大尿”,然后署名杨绛,女儿问时便说是妈妈写的,不是他写的,一家人成天在玩。说起这些时杨绛先生的笑容,清澈和温暖中洋溢着无尽的幸福。

合上书,看着“走到人生边上”几个字,一直在想先生所写的一段,说假如她要上天堂,穿什么衣服、怎样的面貌,如果是现在的面貌,丈夫和女儿认得她,可与爸爸妈妈分别时他们 才六十来岁,从未见过她老到一百岁的模样,不认得怎么办?如果是十五、六岁的时候,钱钟书和钱瑷都不会认得。只好“甩掉了肉体,灵魂彼此间是认识的,而且是熟识的、永远不变的,就像梦里相见时一样”。大概许多人和我一样,都不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是毕业,或者聚会、某一次告别,我们和很多人都从“再见”变成了“再也未见”,想到这里,也许有几分惦念、几分回忆。如果换是亲人,总是在思念和悔恨中掺杂着愧疚。像金庸先生小说里所写“此时纵聚天下珍宝,亦焉得以易半日聚首?重财宝而轻别离,愚之极矣,悔甚恨甚!”
面对死亡,或许是我们年轻人缺的一课,没有面对死亡的严肃,就缺少对生命的尊重和珍视、对时光的珍惜和把握,但我们至少该去尝试“走到人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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