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许多梦,千奇百怪,一直生活在梦里,从未醒来过。
【梦里的梦】
我平躺着,身下是寒冰,整个梦境都挂着白霜,我睁开眼睛,当时的我只能够活动的部位只剩下了思维。打量了四周,仿佛看到了躺在身侧的扒皮。一只青蛙跳到我身上,它张开嘴吐出被霜染成白色的长舌头跟我说话
“还不跟你妈道歉”我说对不起,却发不出声音,它问我,如果你真的变哑巴了,怎么办。
时间太过久远,对于那个回答我也早已模糊不清。
我依旧平躺着,但身下已经不那么冰凉,唯一能动的右脚好像被皮筋绑住,皮筋另一头压在柱子下,我想要脱离束缚,便一点点将皮筋抽离出来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这空间突然坍塌,床载着我同一掉了下去。
这应该是掉下来的之后,我躺在巨大的玻璃柜子(或许是水晶棺材)里,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我知道,我没死。
这个梦里的世界,是上个梦的好几百年之后,我醒来时是躺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四周是一望无垠波涛汹涌的大海。有人告诉我,这是几百年之后,现在的我是我们家第三百多代家主,而过去的现实里的我才十几代。
我很渴,越喝水越渴。
那时候是因为打了盐水,第二天早要抽血所以无法喝水。
这个梦比之前的要清晰许多。我知道我在住院,住院部的护士小姐姐们很喜欢我,于是甪医用白线编了个脖套给我带上,不久以后,就开始觉得脖套很勒,也知道了白线里面包着为了固定形状而放入的铁丝,越来越难受的我跟父母说要拿下去,他们不同意,我便自己向下摘脖套。
后来我知道,梦里的脖套,其实就是咽喉那儿插的管让我很难受罢了。
接下来这几年我也做了千奇百怪的梦,大多是被追杀,逃跑或者争斗。不过如今做梦,醒来之后都不太记得了。
【梦外的梦】
“要是能挺过这一晚就好了”
原谅我并不能描述那是一些怎样的夜晚,或许是上苍怜悯那个试图用语言唤醒我的女人,我背负着罪罚归来这世间。
我被扶着坐起来的时候临床的阿姨跟我说,“咱们以后一起出院吧”我却食言,把她和小哥哥留下,在哈市的寒冬里。
“要是能走就好了”
我记得第一次做OTPT,好像是练习翻身,能够扶着墙行走是好几个月以后,那时的我们都很激动,期待着奔跑与自由。
“要是手好就好了”
这话我听了无数次,也说过无数次,为之吵过无数次,也哭过无数次。
扒皮跟我说,人呐就是不知道知足,有一些希望,就贪图更多,刚开始呢要你能活下来就行,然后能站起来就行,再后来能走就行,能走了的时候就要求手好了就行,现在又想,要是能跑就好了。
八月三十一,从热气球下来的我,跑起来了。
可是这梦,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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