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

        写作，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难于起题，因为多是与老者的奇遇，暂且以此为题吧。

        “趁着年轻多做事。”这是我们经常听到的勉励年轻人的话，而一个人一旦上了几岁年纪，便会以经验著称，与“年轻”“青春”“活力”……这些词挥手告别。

        “你看我这样，我还挺年轻的。”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女乡村医生，至今四邻八村有谁有个头痛脑热、身体不舒服的都喜欢找她，而她也总是乐呵呵地诊断治疗，每天工作时间超十二小时，有时甚至没时间吃午饭。因为年龄的缘故，她的动作已经不能像年轻时那样麻利，放慢的速度更能给生病的人带来一种踏实感，似乎在她面前，疾病定会望而却步。当不熟悉的病人慕名而来，总要好奇地问她的岁数，她也总是用前面的那句话回答，末了还加一句：“还能干好多活呢。”除不知说这话之后，她会忙里偷闲到隔壁床上休息一小会，没有人会介意，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经不住这样的劳累。但她在人面前从未说过累，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是几十年行医的经历修养了她的性格，能尽可能地多为别人看病，成为她朴素的信念，我觉得她的生命已经在一个高度。

        “我现在仍在思考我将如何走下去。如果可能，我会把我的收藏我的作品赠送给喜欢的人。我每天还是坚持读书练字写文章。”说这话的老人今年已九十高龄，是一名退休的男教师，多年来致力于书法研究，让我敬佩的并不是他的书法作品的艺术水平有多高，而是他对待生活的态度。

        认识他纯属偶然，他是我父亲的老师，自己一个人坐着火车来看望他六十多年前的学生，带着自己的书法作品。因为要急着赶火车，所以父亲让我去送他，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吃午饭，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感动。儿子在一边分析说这不可能。老师看望学生，他从未听人说过。而且真的是自己姥爷的老师，今年至少有九十岁，而九十岁的人不可能自己坐火车来。儿子的分析有道理，但事实是九十岁的老人真的一个人坐火车来看望他的学生了。当我见到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时，不由惊叹起他的精神头来，九十岁，耳不聋眼不花，在我看来是奇迹。岁月沧桑，让他拥有了一颗不老的童心。看他的作品依然让人产生年轻的感觉，充满青春的气息。在和他的交谈中，他说，只要活着一天，就活出味道来，活出自己的个性来，就永远行走在追求的路上。所以尽管九十岁了，仍然自己能坐着火车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就是这样的心态，让他不仅拥有了不老的情怀，还拥有了健康。我觉得他用九十岁的年龄在诠释着生命的高度。

      这让我想起上周我们教管办举行的诵读比赛。我们学校的李宜芳、吕学功、王军和赵祉升四位老师，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都是班主任。最大的李宜芳老师55岁，最小的王军老师51岁，平均年龄55岁，他们用朗诵征服了全场观众，获得了每一名。因为他们虽年过半百却依然有着追求上进的事业心和精气神。

        这还让我想起朝阳小学的马相汝老师，五十六岁了还出公开课，和年轻教师进行同课异构活动。想起许许多多在我们周围不事张扬，认真做事，快乐生活的人。他们用积极的人生态度告诉我们，一个人重要的不是年龄而是心态；一个人完全可以用不懈地追求来让自己的生命达到一种高度。

2015.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