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个物种,之所以高级,大概就是在于它的复杂性和矛盾感吧……听说每个人身上有20000-25000种基因,哪怕个数相同不同的排列组合也生成了不同类型,所以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不得不感叹于生命的伟大,但同时我觉得这个伟大带着一丝悲哀,这冥冥中好像决定了那句话的正确性——“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不得不惭愧地说,上面这个道理我最近才真正体会,或者只是了解了一半。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继续了已经停止一年多的我的记录,因为做不到真正地感同身受,所以我想在那些要么开心要么失落的日子里,记录些什么,无论是出于我泛滥的共情力,还是出于我想给年老后的自己留下些许谈资的私心。
这次的记录不再希望是一些泛泛的描写,初衷是想写一些身边的故事。大概是从小就爱听故事,所以我也好想有一本自己的故事集。怀旧大片《放牛班的春天》里,有一句台词:“每一颗心都需要爱,需要温柔,需要宽容,需要理解。”我想我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甚至卑微的人,可是我依然拥有去感受和记录的自由,学会合理的应用自己的共情和坚持自己的喜好。希望这本故事集不会只给我自己,不过,哪怕只有自己一个读者,也是很有意义和价值的了。
故事的第一位主人公,是一个欢喜的人,一个不欢喜的叫欢喜的人。
刚刚认识这个名字叫欢喜的人的时候,他是作为师兄出现的。加了微信后就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个有意思的人,因为这个名字真是太自带喜感了。说句心里话,当时的我是有着一丝丝嘲笑和玩弄的意思,不过见面后,这位师兄总是一脸笑嘻嘻的温和的样子,让我打消了那些狭隘的看法。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却觉得他配的上这个名字,因为他总是带给人快乐,也总是一直开心惬意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实验室里的气氛好像总是他带动起来,在实验室一起玩剧本杀这件事,之前大概从来不会在我的世界里发生,但不得不说,自从加入了欢喜师兄,我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多了。大概是欢喜师兄的幽默风趣和极强的代入感,唤起了我戏精的灵魂,以至于每次都成为凶手保护伞的我依然乐此不疲地带节奏。
这个名叫欢喜的人,生活得十分有意思。
他很早就会来,然后用锅煮一碗面,致敬每一天的开始。他总是吆喝实验室一起叫外卖,然后哥哥弟弟地互相投喂。他总是自嘲,被几个捉弄的师妹嘲笑,再乐呵呵地给你一个白眼。他桌上放了一堆书,无关学习的就占了一半。他也看剧,甚至追剧追综艺,然后饭后串门到隔壁实验室来和我们一起吐槽。在他那里好像每一天都有意思得不得了,他笑起来就像是一只乐天派的松鼠,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看法,得益于他的门牙。
身边存在着这样一位人,乐观积极、开心地面对每一天,甚至让我开始了自我怀疑。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和脆弱,常常陷入一种悲伤和绝望的负面情感,特别是毕业季和论文实验的多重压力下,我的情绪比起他来显得十分动荡。就像是兵荒马乱的年轻人常常惊叹于长者的云淡风轻,我开始强迫自己忽视掉、拒绝掉这些负面的感觉,学着他们去微笑和乐观地接受每一天。
什么时候我开始觉得这是个错误呢?大概是看了一个TDE的演讲“面对压力的最好解压方式”,我发现正如演讲所说,“一直把压力当成敌人”,我刻意拒绝掉压力感确实让我痛苦,倒不如试着接受它,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渐渐发现这个欢喜的师兄,可能也不欢喜。
那依旧是他在用锅里的热气致敬生活的一个早上,唯一不同的是我听见了自己最喜欢的声音——毛不易。是的,我是毛不易的歌的粉丝,不是毛不易的粉丝,但是对于他的歌和词却十分喜欢,因为那就是大多数小人物的内心世界。于是,我开心地分享着自己的爱好,听见欢喜师兄说:“我也喜欢他的歌,好多都唱到我心里了,唉......”他叹气了,虽然是笑着,但是好像带了一丝苦涩,大概能感到他的无奈和一丝自我宽慰。
再后来,他毕业了,毕业前的那一晚我们依旧玩了一次剧本杀,最贵的、最烧脑的剧本杀。白天得知他去了北京部队,我以为很好的,却也只是被笑笑说是个傻人。他走的前一晚,我觊觎了他的那些无用之书,他说留给我们,于是我感叹到师兄人好,也特意在他走的时候表达了感谢和欢送之意。后来就再也没有一个欢喜的人的了,也没有了实验室的哥哥弟弟之称和偶尔的聚餐剧本杀,也没有了我所羡慕和致敬的乐观......一切就像盛开的绚烂烟花坠入江水中,回归了平静。
看完了《解忧杂货铺》,接着再看《摆渡人》。这些是他的那些无用之书,对于学术、对于论文、对于实验,的确是没有一丝用途,甚至比不上一本只有78页的算法基础。可是我被治愈了,相信他的心灵也需要这些治愈吧,很无用的纸张和文字,现在看来却是支撑了一个人笑容的神丹妙药。原来那些笑容,是挣扎着开在痛苦里的花。我习惯了表达,而有的人不过是习惯了消化。
原来,那个叫欢喜的人也并不是我所见的欢喜人生,就连那个叫欢喜的人,也从未一直欢喜。这就是人生的一个故事,我尝试用长辈的态度和口吻说服自己,世界真的不美好,可是你却必须与它相伴。
有一首歌我反复听了很久,是林夕的词,王菲的歌,名字叫《人间》。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是你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
但愿你听得懂。”
歌词很有深意,林夕写了这个世界的不美好,却也反映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亲人和爱。第一个故事,不是童话般的美好,但是我也不想去欺骗自己,因为成人童话,都不过是悲伤中的难得的一丝甜。
看完这个故事,我和自己说:“希望我们能够接受自己的悲伤,接受那些不欢喜,因为是人生常态,因为连那个叫欢喜的人也做不到欢喜啊......你又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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