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第二天,中午考完回来,顺着嵩阳路往下走,好像是下了雨,现在记不清了,记忆规律的模糊性有助于更轻松的接受过去。那时,我异常的放松。就像一次深呼吸,到了吐气的末尾。
高中虽然成绩不好,但却是异常压抑的,青年的迷茫、叛逆、孤独,一股脑儿的齐齐报到。那时候最适合冥想,独自到操场上散步,看夕阳余晖慢慢改变颜色;或躲在大会议室侧面,爬满爬山虎的墙角台阶处,拣拾夏天就枯黄的落叶;还可以用槐树叶的茎,无聊的挑拨蚂蚁巢穴……就在这些无所谓意义的事情中,思考活着的意义。
有一次我读到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那也是高中课文节选过的文章,课堂上学的时候没太注意,自己再来看,发现里面一处有趣的情节:史铁生经常在地坛的园子里看到一对携手散步的中年夫妇,然而双方从来没有打过招呼,一方从青年步入中年,一方从中年步入老年,再次见面,仍旧是陌生人。
我觉得,如果从中年夫妇的角度来看史铁生,又会是怎样的体验呢?也许他们觉得,轮椅上的男孩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为什么如此的孤僻?对孤僻的人总不容易搭讪,于是就一次次路过。我还想象,如果我也常去这园子会怎样?也许我会成为史铁生笔下,一个坐在台阶上,俯身低头,闷声不许,拣拾树叶的小男孩,也许他会前来向我打招呼,也许不会。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还写了下来。
毕业了,并非再见对史铁生的迷恋,让我在压抑的精神世界看到了一丝亮光,生活不再只是学习。我佩服那些为了高考复习一年的同学,他们骨子里的劲,看起来很傻,我却怎么也学不会。那段时间,我也无法全身心将精神沉浸在奋战中,我正处在与自己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想想当时我都做了什么?游荡,像一个风之子,虽然表面上还和同学朋友打成一片,心却是敏感脆弱的。
时至今日,我仍然喜欢史铁生,因为他的一句话:史铁生在解释自己的名字时说道:“心血倾注过的地方不容丢弃,因此,历史像铁一样生着。”
有的人心血花在了复习奋战中,我的心血荒废掉了,除了此种方式,别无选择,但它对我仍然有意义,我喜欢我浪费掉的一生。小王子说:“你浪费在你玫瑰上的时间,让你的玫瑰更重要了。”
无所谓如何度过高考,不管怎样,他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因为我浪费的态度,让我从不相信过去或者某一段时间就是全部,高考不是。命运总是在变动,充满着未知,也许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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