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花开呀开

文\暗香盈袖

又到四月，家里的桔花又该开放了。

每年四月春浓时，家门口的桔树热烈而皎洁地开放起来。满树的繁花，一朵簇拥着一朵。远看，形成了一把巨大的玉伞。香味特别浓郁，幽幽的，近似于栀子花，直钻进鼻子里，占领心底的角角落落。

那些桔树差不多有四十多年了，日渐衰老。每年冬天，树上依然挂着金黄的桔子。

自从举家迁往县城，桔树也不曾打理，任其自由生长。

桔树缺乏主人的关爱和守护，却依旧繁华如昔。

曾几何时，那如雪的桔花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少年、成年。

在那些物质匮乏的年代，桔树是希望，是骄傲。

一树桔花，一树希望。春天赏花香满径，秋天收获一树果香。

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在，菜园里的桔树，一到秋天，挂满果子，桔子就会分发给家中的孩子们。

于是秋天成了一个美好的季节，充满了吃的期待和诱惑。

二伯家的桔园，是一处幽静的所在。也是骄傲的资本。

可能是得了二伯的恩宠，那满园桔子也是我的尊享。

自家的桔树长得良䅎不齐，结的果子也是酸涩如枳。总羡慕嫉妒隔壁家老婆婆的桔园，秋天一树繁华的好景。

每年，逢村里的果园摘桔，又是一番垂涎欲滴的期盼。

每家每户都派一个人出工，三五天便可采摘完成。果园土质松散，结的桔子又大又甜。

采摘下的桔子悉数卖了钱，给村里充公款。

果园是希望之地，也是乐园，年少的游戏所。

……

一树桔树是童年的一份悠长的回忆。

春日下，那一树“梨花压海棠”，似雪的桔花，质朴，馨香盈怀，诉说着往事篇篇。让人看得痴迷，闻着沉醉。

口袋里，有路过集市买的几个大沃柑。桔黄得发亮，剥开皮，咬下去汁甜味美，可是却怎么也尝不出心中的味道来。

它只是甜，只是好吃，没有任何链接。它与我只有短暂的重叠，又迅疾地分离。无半点情意。深深忆起家中的桔子，酸酸甜甜，清香四溢，一种特别的味道。

我面无表情地嚼着，目光却游回的心中那一树树桔花。

白色花瓣渐次凋零，一片一片地往下坠，是晶莹的故人心在轻轻回归。

春日尚好，也拟泛心舟。乘舟直上心端，与故去的亲人重逢，牵手向花间。

眼泪不知何时已噙满了眶，人面不知何处去，桔花依旧笑春风。爷爷奶奶、二伯早已驾鹤西去，年年园子里的花寂寞地吐芳。它灿然如初，繁茂似锦，仿佛在默默地纪奠着旧时的主人和逝去的岁月。

桔花在我心里柔美而富温情，但凡遇见桔花，无论何时何地，心总会被它吸引，然后静静地驻目窥望好久。

那雪白的桔花开呀开，总在我的心里芬芳，在我的人生岁月中素白依然——

“桔子花开呀开
桔子花开呀开
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桔子花开
如此可爱
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
光阴好像流水飞快
日日夜夜也将我们的青春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