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朋友的儿子最近参军了,亲朋好友都纷纷送来祝福,祝福和希望朋友的儿子能在部队里好好得到锻炼,做一个真正的军营男子汉。
然而这位好朋友在和我聊天时却有点哽咽不止。我是特别能理解她的感受,她说,我送别儿子时,他在送别的大巴车上一遍遍向我挥手,我却流泪不止,又上去紧紧抱住他,孩子从小到大从没有离开过父母,突然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2年,没有父母的照顾和陪伴,部队训练的苦他真的能适应吗?
看到朋友这样,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小型的死亡。是的,朋友儿子这样的离别对朋友来说,不亚于一次小型的心理上的死亡吧,虽有万般不舍,却还是要经历这样的离别。
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在朗读者上说过自己的故事,当他25岁回老家补办婚礼结束将要回北京时,在火车快开动的时候,他看见母亲过来送他,他说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家了,马上很快有自己的小家,母亲的这根风筝线好像突然就被剪短了,于是他在火车上嚎啕大哭。
他说很多年以后,在一本书上看见这样一句话,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小型的死亡,这次离别让他真正地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人生中大概有过一两次这样的告别吧,每次都会懦弱的转过身去,咬牙离开,却没有勇气再回头。
(二)
曾经看过一个视频,作家陈岚在《我是演说家》里讲一代人乡愁的时候讲到这样一个故事:
她说曾经在节目里碰到一对农民工夫妇来节目寻求回家的车票。这对夫妇在外打工3年没回去了,也有3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妈妈说,3年前我们要离开家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孩子,因为怕孩子闹,全家都是瞒着他的,要离开家的那天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这位妈妈突然惊醒了,发现孩子也已经醒了,就坐在她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妈妈也看着孩子,2个人眼睛对着眼睛,然后孩子幽幽地说了句,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这对夫妇后来还是打工走了,而且一走就是3年,我能想象他们离开时孩子的样子,也许和绝大多数春节后离开家出去打工的父母一样,孩子跟着父母离开的车子拼命地奔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不要走、不要走。而一旁的留守老人也一边拉住孩子也一边默默地流眼泪吧。
陈岚说,如果是我,我的孩子这样说,全世界给我,我也不会再离开我的孩子。
然而,这样的留守儿童却有很多很多,多少这样的孩子经历着与父母的离别。含着泪与父母离别,又有多少割舍不下与恋恋不舍。
每一次这样的离别,在孩子心理也许是永远抹不去的痛吧。
正如雷蒙德.钱德勒在《漫长的告别》写的那样:
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
(三)
前段时间网上有一个新闻,9月8日,郑州的一位6旬男子在自家的窗台上嘶吼,说自己女儿谈了个外地男朋友,怕女儿远嫁,无法留在自己身边,以死相逼。后来尽管邻居、保安、民警和消防极力营救,老人还是从7楼跳下身亡。
这2年,关于远嫁的话题也一直讨论热烈,很多人这样的观点:父母在,不远嫁。远嫁的女儿,是父母丢失的孩子。
邻居的女儿敏在大学谈了男朋友,父母死活不同意,可是越是父母不同意,敏就越对着干,父母即使用断绝母女关系来威胁也没用,敏觉得自己的爱情大于天,为爱勇敢、爱情比什么都重要,她觉得现在交通这么方便,随时一张机票都可以过来看父母的,父母拗不过她就只好同意了,
等到婚期定下来,父母就没真正开心过,结婚那天,母亲哭的跟泪人似的,父亲一直不停地叮嘱女婿一定要对女儿好,女儿在家没受过苦,把女儿托福给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父亲说完也止不住地流泪。
敏在结婚那天突然就理解和懂了父母亲的心意,为自己曾经的不懂事和倔强感到羞愧,自己要远嫁离开父母,这次真的就要和父母分开了,心中也是万般的不舍。
当父母和她告别时,敏控制不住眼泪,父母的养育之恩都没有报答就要远嫁,自己不在身边,以后父母的日子就要在日日期盼自己回来的日子中度过了。
曾经以为,离别是离开不爱的人,长大后才发现,有一种离别,是离开你爱的人,有一种离别,是擦着眼泪,不敢回首。
(四)
小时候学习朱自清的《背影》课文时,因为年纪小,根本无法完全理解文中的意境,甚至觉得文中写的父亲是个胖子,为了给儿子买几个橘子要蹒跚地走到铁道边,还要爬上月台,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觉得这样子还有点可笑,小朋友们还互相取笑说,你的爸爸是不是个胖子。
那时的老师看着无知的我们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说到,等到你们长大就明白了。
是的,等到我们现在长大就真的明白了,等到再次读到文章时,禁不止也会潸然泪下。父亲,买的不仅仅是橘子,父亲,更深的是对儿子的深层的爱,这一离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会相见,所以多年以后作者总是想起父亲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寄托着对父亲深深地思念。
正如龙应台《目送》写到的: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倪,不用追。
因为我们感受过拥有的美好,才会惧怕分离惧怕失去。于是离别的时候,分明有千万句话想说,分明想多看几眼直到看到把对方篆刻进心里去。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一眼也不敢看了。
梁实秋: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愿我们每一次都好好地离别,离别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笔名:落凡尘
个人介绍:落凡尘,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喜欢简单,快乐,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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