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光流淌
今天继续读蔡崇达的《命运》。
命运是蔡崇达继《皮囊》之后，时隔八年潜心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以九十九岁阿太的一生为故事线，串联起福建闽南沿海小镇几代人的人生故事，命运选择与时代沉浮。
今天读了小说的第二篇《回忆二 海上土》，本篇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人物——阿太的婆婆，当地有名的神婆之一蔡也好。
能通鬼神的蔡也好智慧、通透、善良。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她治愈了阿太的母亲，也是她改变了阿太的命运。
婆婆蔡也好因为听得懂鬼话，听到过行行色色的人生故事，在她看来，一个人最圆满的状态就是“死得好”。所谓死得好就像果子熟透了掉在地上，自然而然的离开，既不伤自己，也不伤周围的人。
最不好的状态是人生被卡住了，甚至是卡死。被卡住后的人生，做鬼了也会继续被卡住，魂游在世无法离去，即便是再世为人，也会继续卡在原来的问题上再过一遍，就像中了魔咒一样不断轮回。
在神婆蔡也好听到的故事中，有卖了一辈子牛肉却没有吃过一口牛肉而被卡住的肉铺伙计；有祖上出过明朝尚书，父亲心心念念想要他读书考科举，死了都被困在书法读四书、五经的补锅人的儿子；还有因为蔡也好无心的一句话，决定出大海赚钱送儿子去学堂读书，最终几乎整个家族都丧生大海的蔡也好夫家一家人；以及丈夫突然消失，父母骤然离世，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女儿，一心想要找老天讨个说法的阿太的母亲……
所谓的“卡”，其实就是一种执念、一种不甘。我卖了一辈子牛肉，竟然没尝过牛肉味，不甘！我祖上就是读书人，所以我必须也得是一个读书人！我手里原本有颗糖，毫无征兆被人抢走了，此后余生，我的命就是这颗糖。
这些执念，摊开来说破了，似乎觉得有点可笑，但它的的确确卡住了很多人。我们村子里就曾经有一个妇女，因为害怕被拉去做结扎手术，撇下两个未成年的儿子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村里人每每说起来都觉得又惋惜又好笑。
可我们哪一个人又没有过这样或那样的执念呢？有些我们觉得比天还大的难题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情。有些日日缠绕我们的困惑，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人类悲喜不能相通，但可以换个角度，换个思路，也许就会体验到：行到水穷处 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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