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我开始上初中。
小学的无忧无虑就这么过去了。再也不能上午不学,再也不能放学之后漫山遍野的史上,再不能上瓜园里偷瓜,再也不能在野地里玩火,上了初中就意味着自由不再,因为要住校了!
初中离家里不远,7里路,全乡的学生都在那里上初中。6个班,每个班60人左右,这就是我们全乡一年的学生。
开学的那一天尤其热闹,周围各村的都来送孩子,背箱子的,抱被子的,扛床板的,提馒头的,在学校门口满满当当。一张张爬满皱纹的脸上,又高兴,又担忧。
我们的学校有一个食堂。事实上它根本就不能算是食堂,因为这整个食堂就只有一口大杀猪锅,两三米见方的锅口架在偌大的大土灶上,每天烧两大锅的开水,就这是喝的。没有真正的食堂,自然就没有菜,没有饭,没有吃的。我们吃的,都是自已从家里带来的。每周天从家里来带一堆馒头,撑三天,每周三又回去一次家,再带一堆馒头,撑到周五放学。除了馒头,一年四季的菜基本上就是一罐头瓶子的油辣椒,到了冬天还有白菜或者萝卜腌的咸菜,有人家条件好手艺好的,说不定有一瓶西瓜酱。这些从家里带来的吃的,用的,全都放在一个桐木箱子里,每人一个,也都是自己家带来的。
馒头带来了,不热不行啊!那口大杀猪锅就派上用场了。每个学生都有一个网兜,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早饭要吃的馒头装在网兜里,到食堂往随便摆在地上的那个方形的大笼上一扔,再去教室早读。早读最后几分钟,每个人都瞅着教室门,就等着最后一秒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因为水开了,馒头也热腾腾了,更重要的是,你去的晚了,馒头就可能不见了,反正大家的网兜都一样,拿了谁的吃不是吃啊!丢了馒头的,就得骂骂咧咧得啃冷馒头了。丢馒头是常事。后来大家学乖了,几个一把网兜绑在一起,这样目标就大了,想偷的人就不好偷。
拿到了馒头,就去打开水。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排着队走向那口杀猪锅的窗口。打到了水,三五一群,在旁边满是黄土的操场上围成一圈,一边聊着一边夹着辣椒,就着咸菜,喝着开水。
眨眼到了初三,那年我们食堂升级了,终于有菜汤了!不是菜,是菜汤,一大洋瓷碗的汤带点油花,上边零星飘着几条萝卜丝,有时是菜叶,有时是土豆丝。
我们还是在大杀猪锅里打一大缸子水,拿着夹了辣椒的馒头,在操场上围一圈,吃着,聊着,只是多了一碗有点油星的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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