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叶刀和小珑异口同声却又难以置信的喊了起来。“我听那些黑衣人这么说的。当时他们正、、、、”李瑞儿好像想起来什么,难受的用双手抓住头发,回忆里那些厮杀和鲜血汹涌袭来,他的表情愈发痛苦。柳叶刀看不下去,抽出几支银针在耳后扎了一下,李瑞儿随之倒地昏睡。小珑正待上前发问,柳叶刀抬手制止。说道:“让他休息一下吧。”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楚楚可怜的小苜蓿,此时她亦是六神无主,怔怔发呆流泪,那眼泪干了又湿,眼睛已经肿了,眼泡像是裹了一层水一样透明。柳叶刀轻声问道:“你唤何名?””汪云英,小名苜蓿。”柳叶刀又说:“苜蓿你可还有投奔的亲人好友?”此时苜蓿抬起朦胧的泪眼,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衣衿,一只手手指微颤,三月的天气尚有些微寒,小姑娘肿胀的眼皮上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的泪珠晶莹像是寒冬未退的寒霜。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柳叶刀的脸,眼里一丝畏惧都没有,更没有看到可怖脸色的厌恶感,相反,那是一种绝望时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无条件信任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依靠一个英雄。“长亭哥哥。”她停顿了一下,柳叶刀也愣了一下,话说这样的年纪,一个十来岁的豆蔻女孩也可以叫他叔叔,她是如何在这尴尬的分界线中,嫩生生,可怜巴巴的脱口而出的。但是他又不自觉生出一种怜悯起来。苜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望了望他,小珑见状转过身去说了句“你们聊,我去休息了。柳长亭会意跟了出去,一直走到老渔樵的坟前。苜蓿解释道:“我,我其实,我不是爹娘亲生的,我说的是现在的爹娘,我娘临死前说我是她捡的,俺爹也让我去找爹娘,我,,,,,,你帮帮我,求求你,我把这个给你。”苜蓿一边语无伦次带着哭腔说着,一边将攥紧衣衿的手松开,一块沾着血迹的,晶莹剔透的玉显露了出来。柳长亭这才想起老渔樵临终时说的堂堂正正的去见你的爹娘的真正意思,原来是个可怜的弃婴。他仔细端详起来这块玉,通透莹白,是极好的材质,可是形状有点奇怪,像是某个饰品的一部分,或者说就是一块玉佩的碎片,上面隐约看见一个玄字,他猛地一惊,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同时他对这个孩子能如此信任他感到一丝意外。苜蓿接着说道:“阿娘临死之前把这个交给了我,说是捡到我的时候贴在我心口的东西。”刘长亭皱了皱眉头,他向来是冷漠的人,这几日的发生的事情让他自己都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上辈子欠了这个老渔樵什么孽债,想来自己的余生就要砸在这个人手里了。要是温香软玉的陷阱,死了也就死了,这么个执拗到死的倔老头和这么个干巴瘦小的女娃娃子,要为他们消耗掉他为数不多的快活日子,被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苜蓿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扑通一下跪下了,往前跪行了几步伸手抓住了柳长亭的衣角,带着哭腔说:‘长亭哥哥,你带我走吧,我让伺候您,不论你去哪儿,我都去,我想着亲生父母是寻不着的,我也没有别的去处,不如让我跟着你,做个丫鬟,有生之年能寻到一点消息也好,没有消息也罢,我也不是没有爹娘的人。’柳长亭伸手扶起了苜蓿,月光下孩子的脸单纯干净,有着人间至纯的模样。他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苜蓿难得的咧嘴笑了一下,不过这个笑容更多的像是苦笑,并且转瞬即逝:“如果你不带我走,我无亲无故也只能卖了自身进到园子里去,那日我赶集回来看到过长亭哥哥,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危险,只觉得亲切,又看到你教训那个紫衣裳的姐姐,你是个四海为家的大侠,不是坏人。”柳长亭没想到苜蓿会说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们有这样的缘分,纵使这般,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心意,他心里已然有了主意,等把把李瑞儿送到晋湖山庄江云枫大侠的府邸,自己就算是不负所托了,武林盟主是江湖上德行武功都一等一之人,自然不会亏待昔日至交的遗孤,作为他恩人的养女,自然也会妥善安置,这样就一举两得了。柳长亭自顾着这般打算,顺手把这半块奇异的碎玉还给苜蓿,没想到小丫头没有看懂他的心思,后退几步,耍起了她死去养父的计谋,说着我把东西给你了就不能还给我了,你接了就等于你同意了,不能再反悔了,然后转身跑开了,柳长亭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哭笑不得,一道黑影从树林间一闪而过,柳长亭微微一笑,这个小珑,果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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