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和孩子们一起读《欧也妮·葛朗台》这本书。
对于书名一点不陌生。毕竟,这是法国大作家巴尔扎克《人间喜剧》里面的一部作品。巴尔扎克以毕生心血创作的由九十多部独立而又有所联系的小说组成的巨著《人间喜剧》,被誉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百科全书”,而这本书,也被巴尔扎克称为是《人间喜剧》中“最出色的画卷之一”。
《欧也妮·葛朗台》成功塑造了老葛朗台这样一个凶狠残忍、贪财好利而有悭吝成癖的资本家形象,展现出了资本家的无穷贪欲和冷酷无情,揭示了金钱对人的家庭和道德品质的巨大破坏力量,揭示了资产阶级的血腥发迹史和由金钱崇拜带来的社会丑恶的人性沦丧。
拿到这本书,看着封面的介绍,先入为主觉得主人公就是老葛朗台,文中也确实用大量的笔墨来写他,写他的吝啬、贪财、冷酷。可书名却是“欧也妮·葛朗台”,主人公应该是欧也妮,但为什么却一直在说葛朗台呢?带着这个疑问,快速读完了这本书,疑惑也随之而解。“反衬”,或许是最好的解释,也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葛朗台的悭吝成癖发自于骨子里。在拥有十三处分种地和一座老修道院、七十公顷葡萄园、八九十公顷草场、继承了三笔可观的遗产,死时资产达到一千九百万法郎时,一应家具却是老旧的,全家内衣、被服皆是母女缝制的,日常消费和物品全靠老葛朗台分发的。甚至于女儿用自己的零花钱偷偷买回的一支白蜡烛被他视为奢侈品、侄儿来时佣人想烙张薄饼都让他觉得要倾家荡产。
葛朗台的冷酷无情令人发指。面对失去亲人成为孤儿的亲侄子,他轻描淡写地说“他父亲的脑壳被自己开枪打碎了”;面对女儿对堂弟的同情和失去叔叔的悲伤,他不耐烦地说“你又不认识你叔叔,哭什么?”;面对太太“可怜的年轻人”的一声叹息,他厉声斥责“夏尔跟咱们不相干,他没有一个铜板,没有一分钱,他父亲破产了,等这花花公子痛快地哭够之后,他就得滚蛋,我才不想让他把我的家弄得天翻地覆呢。”就连发现女儿把私房钱全给了夏尔后,竟把女儿关起来,只准吃干面包喝清水,甚至于妻子病重时仍舍不得花钱请医生。
葛朗台的嗜钱如命闻所未闻。你看:“他把金子捂在怀里,装进桶里,箍严扣实。”“葛朗台的眼睛里透出一股仿佛已经被染上金色的黄澄澄的目光。”“葛朗台先生像猛虎,像大蟒,他懂得躺着、蹲着,耐着性子打量猎物,然后猛扑上去,打开血盆大口的钱袋,把成堆的金币往里倒,接着又安静的躺下;像填饱肚子的蛇,不动声色的、冷静的、按部就班地消化吞下的食物。”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辞世之际,看到镀金的受难十字架,他竟然费掉最后一口气力想把他抓过来。那赫然伸出的五指干瘪的直立空中,刺目扎心,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临死前的严监生那两根迟迟不肯垂下的手指。可叹,吝啬的人如出一辙!
在这样的父亲面前,我们的欧也妮是不幸的。一切由父亲奴役,听父亲安排、主宰。虽是家里的独生女,父亲口中的小可爱,却没有一点家庭地位的,没有丝毫的钱币支配权力,吃穿用度静等分配,每月领取的可怜的零花钱还时时被父亲惦记,就像葛朗台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它们只不过是换了一个钱袋子放起来而已。
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们的欧也妮也是幸运的。她有一个善良的母亲,最虔诚的基督徒。无欲无求无争的母亲给予欧也妮最彻底的陪伴,形影不离,连晚上睡觉都呼吸一样的空气;老实虔诚圣洁的母亲给予欧也妮最宝贵的品质——天真、善良、真诚。
虽说“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亦有“恶人从游,则日生邪情”“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欧也妮确实在父亲和生活的浸染中,一直沿袭父亲当年立下的规矩,在每年拥有八十万法郎收入时,仍精打细算地积攒一年年的收入,过着当年的俭朴生活,守着那幢旧宅;在父亲后来手把手的调教中,把家业经营管理的井井有条,成为了精明的商人,游走于资本家们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中。
但“人之初,性本善”、“善人同处,则日闻佳讯”,本性纯真、向美的欧也妮,在得知夏尔背叛自己时依旧替他偿还一切债务后与之一刀两断只保留心中最初、最美的爱情;生于世俗却不流于世俗、一心向善的欧也妮却成立了一个个慈善机构,捐助着养老院、教会小学、图书馆,不断暗中接济穷人。
随着葛朗台的死去,欧也妮的形象在作品中、在读者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高大起来。嗜钱如命的父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调教出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女儿。如果地下有知,我想葛朗台会拼了最后一把老骨头跳出来守护他的金子吧!
在“一切向钱看”的资本主义社会大染缸里,欧也妮坚守住了本心,无疑是这个被钱扭曲、腐蚀的社会的一束光。透过这束光,人们看到了真善美,看到了希望。
守住本心,即使在今天,它依旧熠熠生辉;不忘初心,让今天的奋斗者,明确目标大胆前行。
坚守最初的本真——读《欧也妮·葛朗台》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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