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十分钟,沈姜禾还在和上节课的化学题做斗争,忿忿的看了看前桌的空位,这个狗东西居然没被化学老妖婆骂!真是不公平!
突然一个女孩突然坐了下来,看着她笑眼盈盈,“姐姐,听说你和郑顷文是非常好的朋友,我现在是他的追求者,以后请多多关照!”
沈姜禾倏的一下被定住了,十月份阳光有些微弱和懒散,她不知道是忘了是要戴眼镜还是拿手挡住了那些光,女孩儿的自我介绍不仅怔住了她,连周围同学的动作和呼吸都放慢了。
在黎潍二中,这种事情实在不多见,哪怕郑顷文有一副好皮相。女孩儿太过明媚,笑容刺得沈姜禾睁不开眼,想必长的也很好看吧。
上课铃响了,郑顷文坐回座椅上懒着,眼皮一抬,“听说有人来找你了?”
“没,是来找你的……跟你告白……”
“切,可滚蛋吧,不知道又是哪个丑八怪。胖子,你离她们远点,别被带坏了,好好上你的课。再有下次你就撵她们走。人都不认识还和她们套近乎,你傻不傻?”
沈姜禾内心喊苦,现在的妹子可比我胆子大多了。我都不敢去别的班级,她们直接……!算了,想必郑顷文不会懂。
喝着芬达的男孩儿突然转过头笑的肆意,“丑八怪,新买的课堂内外借我看看呗,听说最新一期是黄灿灿……”
教室外的嬉戏打闹成了定格,微风过耳,一切都是美好青涩,沈姜禾刚想伸出手碰碰这个秋天,画面便是一转……
十二月的秀伱黄土漫天,沈姜禾穿的风衣略显单薄,手里的零食和生活用品提的她手掌发疼。身旁的女孩儿叽叽喳喳,她听不真切,只想着怎么还没到啊,他的新学校真的好远。
看到他时,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操场空无一人,只有他套着大大的咖色校服游荡在篮球场。如果没有看到他手里的烟的话,沈姜禾想,她可能会和他好好打个招呼。
“呀,丑八怪,你真的来看我了啊。”
“我一点都不想来!让你在这里孤独终老!”
“切,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操心我吧,嘻嘻嘻。”
“滚蛋!给我把烟灭了!”
“得嘞!”
那个贱贱的,有所倚仗的笑容逐渐放大,沈姜禾又想碰碰这个鲜活的他。
可是刚伸出手眼前的一切就随之而散,睁开眼只有无尽的黑暗,原来一切都是梦啊……这么真实的梦啊。
眼角的晶莹落下的瞬间,她点开了手机,凌晨五点半,还有两个小时起床上班。
这几天秋意渐浓,感冒和发烧开始追着她不放,咳嗽和大喘息让她胸腔震颤,想到刚刚的人,她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的厉害。
高中的记忆就像被存档了一样,沈姜禾每次想到就像是一团打结的麻。
郑顷文。
这个名字……趁着夜色她翻开已经落灰的书本堆,那个带风车梅色封皮的英语记录本被时间冷落了好几年。斑驳的墨迹像高中给它纹的身,看似若有若无,可页扉上的细绉承认了它的过往。
他的字总是尖锐又洒脱,那一段字还是她求了他很久才写下来的。是的,这狗东西别的不行,就独独写的一手好字。
最后落笔处有一点突兀,“郑顷文”三个字成了“郑倾文”,沈姜禾自己加的人边,以前上课那会儿练字,唯独“顷”字写不好,后来他说:你多写写加人边的倾就好了,会流畅很多,我这名儿不好记也不好写,还讨人嫌。
不会的,多加了一个人的顷就不会讨人嫌了。
她突然开始疯狂翻以前的同学联系方式,直到确定她的联系渠道再也不会和一个叫郑顷文的人接轨后,她开始发懵,并抽出了根兰州。她不喜欢这个口感,但是……他抽的多。以前没机会,现在,偷偷的感受一下,应该也可以吧。
脑海中的记忆走马观花,他给她带过的早餐,她借给他的课堂内外,她给他爬墙放风,他给她带的卫衣……还有无数顿她请他吃的饭。
九月末的第六节课,班主任抱着数学课本喋喋不休,蝉鸣得费神,前座女孩儿的椅子不停的吵闹着;后面坐的男孩儿也开始无所顾忌的开起了演唱会。
坐第一组靠边的沈姜禾昏昏欲睡,还挣扎着想要解一道应用大题,窗口边郑顷文正趴着窗台写写画画,拿笔尖时不时的戳醒她的困顿。甚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就是个被罚站在外面也不会安生的主。
“唉,你别睡啊,你和我聊聊天啊~”
“这狗天气,好热啊,你帮我把校服放你课桌,等放学了我找你拿。”
“姐姐,你别不理我啊~”
……
“你好烦啊,郑顷文!”
“嘻嘻嘻……”
记忆戛然而止的地方还是那堂不知所谓的数学课,那个拿着课本给她挡太阳光,对她笑的灿烂的大男孩儿……
或许,从这个繁冗的数学课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已经终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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