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日常除了学习、吃饭、睡觉不敢再奢望其他。但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单调的节奏多一分快乐和新奇,那就是读书。
花儿喜欢看的课外书很特别,准确地说那不是书,应该叫课外读物,她喜欢看城市地图。
从图书馆借来各个城市的地图,先是她们家所在的这座小城市的地图,然后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天津大城市的地图。每张地图她都能研究好几天,努力地在地图里找火车站的位置,找图书馆的位置,数着每座城市的学校,找出医院的位置,博物馆的位置,然后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只要这座城市的地图还在她手里她就会没事儿的时候想象那座城市里人们的生活,高中生的生活。
自从和汉在楼道里发生争吵后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看地图的时候更多了。她看地图时还会偶尔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每每这时她总会叹一口气。然后继续看地图。
这天吃了晚饭,花儿早早来到教室,拿出课本和作业却没心思动笔,也不是别的就是有点排斥和发愁写作业。安静的教室里除了她就是三位正在出黑板报的同学,他们在努力地发挥着自己的艺术天分,在后黑板上创作着描画着,但正中间的位置永远不会被取消的“高考倒计时”谁都不能动。花儿回头瞅着这行字,心里根本没有被这三位数敲醒。在她看来接近一千天的时间长到根本用不完。那么远才发生的事情,干嘛天天写黑板上故弄玄虚呢!但同学写的一则健康小短文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一篇关于心理健康的短文,是同学们从健康杂志上抄写下来的。
友善、积极、乐观、平和、乐于助人、不怕挫折、勇于挑战……
详细地描述着健康青少年应该有的心里表现,并且给出不一样的得分,100分是满分。花儿对号入座,发现自己的心里健康水平能达到96分。
可为什么此刻她这样不快乐呢?
花儿机械地拿出笔开始写作业,从她最喜欢的化学开始,在草稿纸上先把摩尔定律写出来,然后拿着这个万能公式开始做题。自从被新班主任鼓励之后花儿就莫名其妙开了窍,做化学和数学题时都像智慧星附体一样,作业和考试越来越顺利。不知不觉已经要上晚自习了,教室里学生们吵吵嚷嚷。花儿已经写完了化学作业接着拿出来数学作业准备做题。
突然有人拍她肩膀,花儿抬头看到是冯。
冯一边笑一边拿出一个保温饭盒,“炸元宵!你肯定没吃过!”说着把饭盒放到了花儿的课桌上,“趁热吃,今天家里没人,我学我姑的方法做的。我尝了一个,味道正宗!”
花儿打开饭盒,一个个金黄色的“乒乓球”瘪着脸。花儿闻到一股诱人的焦香味儿。
“看来还是我走得太慢,炸苏了的皮都塌了。”冯赶紧解释到。
“有筷子吗?”花儿一点都不矜持,直接问。
“哎呀!忘记带了!”冯一边笑着一边拍了一下大腿顺势插手进裤兜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花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跟着冯一起笑了起来。
掰开一次性筷子,冯递到花儿的手里,“赶紧吃!一会儿该上课了。”
花儿一口一个,焦苏的外皮入口后随着花儿上下咬合的力道将温热的馅料从软糯的黏层中挤压出来。“是芝麻馅儿的!真香!”花儿满嘴都是食物笑着伸出左手的大拇指,给冯一个大大的赞。
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花儿,“好吃吧?我估计你一定会喜欢!”花儿接过纸巾继续吃,冯倚着桌子一直看着花儿。“你也吃一个!”花儿自己吃了一半,夹起一个送向冯。“我不吃,在家吃了。”冯拒绝。
“我也吃不了啊!晚上吃太多不消化!你也吃!再吃几个!”花儿坚持要给冯吃,她夹着元宵的手举得老高伸向冯,冯低头张嘴接过来,咔哧咔哧嚼着脸也红了。
那个晚上花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还有点儿发烧。
她积食了。
第二天烧还不退,无精打采的她和老师申请不去做课间操,班主任同意了。
冯因为身体原因从来不做课间操不上体育课。他走过来手支撑在花儿的桌子上问:“出去活动活动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花儿捂着肚子勉强摇头说:“不去了!我太难受了!”
“你来生理期吗?”冯问。
花儿一听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被男生直接问这么私人的生理问题!太难为情了!
花儿红着脸低着头说:“不是!”
“那就是昨晚上吃多了!”冯说着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花儿的后脑勺,“你看你脸那么红、还发烧还肚子疼。昨晚上我见你时还好好的呢!一定是吃积食了。溜达溜达就能好!”
花儿抬起头费劲地努力听着也认真地想了三秒钟,“应该是,昨晚上回去就难受!”她这么说着不由地后悔,“我说我不能吃太多嘛!你非让我吃!”花儿委屈又难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从她的小眼睛里掉出来。
冯赶紧用手帮她擦,就快碰到花儿的脸时他又抽手回来从上衣口袋找纸出来帮花儿擦了两下,“要是有陈皮给你泡点儿水喝了就能好!”他见花这样也有些着急。花儿感觉冯此刻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她不由地问:“你是不是也有妹妹?”
“嗯?”冯没太明白,“我没有。”
花儿把头埋在书本里,脑门杵着字典又开始捂着肚子不说话了。
第二天花儿的状况好很多,但她依然请假不去上课间操。
同学们像放出笼子的小鸟,下课铃一响就一窝蜂的冲出了教室。只留花儿和冯两个人。
冯引着花儿来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属于冯的秘密角落——教学楼道的一个夹角处,花儿需要弓着背屈着膝才能钻进去。她开始有点不愿意,因为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太狭小又憋屈,冯笑着坚持要她钻进去。进去之后花儿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大约两平米的地方,好像被人打扫过一样干净得一尘不染。头顶上是旋转的楼梯,二百七十度的环形空间除了入口其他三面从下到上都被茶色的玻璃围着,阳光洒进来又明亮又暖和。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操场,看到老师们的办公室,看到L型的教学楼每一个采光通道。
“在这里可以看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包括足球场和篮球场。”冯有些得意的说着。
“你发现的吗?”花儿欣喜又好奇的问。
“是啊。”冯低头看着花儿的眼睛很温和地回答,“这里就是咱们教学楼外面能看到的那个环型楼梯装饰层。”
远处操场上的学生们已经整齐的站好准备做操,学校大喇叭里播放着广播体操的音乐。花儿和冯现在阳光里看了好一会儿。
无意间花儿望向了教师办公室的方向。她不由地望向了数学教研组的办公室,好巧不巧,她隐约看到了数学老师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里面,阳光照进那间办公室,里面的人一举一动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好像在说话。就当花的目光将要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数学老师和那位高大的男人拥抱在了一起。
花儿拽了拽冯的衣服,示意让他来看令人震惊的一幕。
当冯转过来,两个人不由地都向前趴到了玻璃上想看得更清楚。只见几秒钟的拥抱过后数学老师和那高大的男人拥接吻在一起。数学老师被那男士几乎是抱起来吻得投入。花儿看着害怕又害羞,她本来忘记了的,那个带着血腥味道的下午突然又浮现在眼前。她不由地在心里一遍遍地问。
这男人是谁?
难道数学李老师和那个浑身是血在校园里追着她的王老师分手了?
如果没有分手,王老师会原谅李老师吗?
冯发现花儿的情绪不对,他低头问花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咱们回去吧!”花儿淡淡地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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