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野葡萄/淡黄的小月亮/妈妈发愁了/怎么做果酱/我说/别加糖/在早晨的篱笆上/有一枚甜甜的红太阳
———顾城《安慰》
我问小乖，“谁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小乖说，“你呀。”
每当我和她爸爸说话有点大声的时候，她就会对爸爸说：“你还欺负妈妈，我跟你pīng了！”
小乖在拉粑粑，她那个会说话的玩具问，“小朋友，你还在没？”
她认真的说，“不在，真不在。”
“新鲜的草莓夏天才有，现在是冬天。”
“那我们可以下雪了吗？”
刚刚看小乖刚出生在医院时候的照片，“你看你在拉着妈妈的手。”
“拉着妈妈的手，好幸福啊。”
昨天她说梦见奶奶把她喜欢的草莓都吃光了，她说“伤心极了。”
又吵着我拿橡皮泥给她捏手工书上的小东西 冰淇淋、彩虹、拖鞋⋯⋯她说“开心无比。”
她说，“你好，大笨猫先生。”
昨天十二点了，小乖还不睡。躺在床上，一会儿说要尿尿，可是明明刚尿完；一会儿要看书，非要拿恐龙的书。我不让，她就哭，不依不挠。我把大灯开开，让她自己过去拿，她停止了央求哭闹。一边擦眼泪，一边跑过去说，“我不会认输的！”回到床上，只翻了一页书，就说，“好了，我们睡吧。”她可能是在走睡前的一套程序。
小乖毛衣上面停着一只七星瓢虫 ，她很好奇。我把它拿下来放在大盒子里，她就翻开《昆虫王国》，要给瓢虫讲故事听。
饭要吃得一粒不剩，每次都问，“我是不是长高了？”
说自己“长大了，可以干坏事了。”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听音乐听嗨了，跟着唱起来。她一边画画，一边说，“妈妈好吵啊。”
她大声讲话，我说，“你可以小点声，脾气那么臭。”
她更大声，皱眉瞪眼，“我才不臭，粑粑臭。”
小乖说，“妈妈，我想去看海。”
然后，站在那里尿裤子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说想尿尿呢？”
“我说了。”
“可是你说的是'我想去看海'啊。”
开门带她出去，但是我找不到钥匙了，就回去找钥匙。她在门口喊，“哎呀，妈妈，我迫不及待想上车啊。”
她最喜欢背的一首诗是俞平伯的《忆》：有了两个橘子/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我姐姐的/把有麻子的给了我/把光脸的她自己有了/弟弟你的好/绣花的呢/真不错/好橘子/我吃了你吧/真正是个好橘子啊。
有趣的小诗配上她的小奶音，真的好听。
我想，假如有了弟弟，她也会是那种有点霸道有点可爱的小姐姐吧。
越来越顽皮了，会反驳会辩解了。我常常说她的时候，气着气着就笑了 。于是，自己越来越像精神分裂的傻子。
刚刚她问我，“妈妈，去世是什么意思 ？”
我答，“就是死去了，永远的睡着了，不能呼吸了。”
她问，“为什么会去世？”
我答，“因为很老了，老得走不动路了，眼睛看不到了，牙齿也不好用了，就睡着了，就去世了。”
她问，“那你也会去世吗？”
我答，“是啊，等你长大了，等妈妈很老很老很老了，妈妈就去世了。”
她说，“不要你去世，我会很伤心。”
她大大眼睛看着我，我的眼泪竟然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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