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直有些恍惚,不知今昔何昔,亦不知身在何处,只因为看了一群昔日文工团员的欢聚和表演。
这些文工团员的年龄虽然有10几年的落差,但毕竟已经是一群中老年人的狂欢。但我自带滤镜的近视眼,却分明看到了一张张无比青涩而稚嫩的面颊,一个个风姿绰约的身影,那样鲜活明亮地参与到彼此生命最纯真美好的时光里,分享着年少岁月里青涩的萌动,激动的片刻,失落的瞬间,以及温暖的刹那。一帧帧,一段段,那样的美好而澈澄,尽管这个滤镜下的景象并不真实,但我还是愿意站在这滤镜后面,看着那一张张经过美颜的、不大清晰但依然美好的容颜。
当年的文工团,是一个神秘的团体,他们的盛世美颜;他们的出众才艺;他们的绮丽爱情,总是惹人遐想并撩拨着人们的好奇。千方百计混进这个圈子,聆听他们的故事,很大程度上是满足自己对当年的文艺青年难耐的窥视欲。
让我最好奇、最心痒的,是他们当年的爱情故事。曾经读过开滨老师写的《回头一忘》,这位当年文工团俊逸潇洒的小提琴手,爱上了理想中的一个大眼睛、大长腿的姑娘,理由竟是为了弥补自己腿短眼小的缺陷。看他笔下那时候的爱情如此的纯情,是一种信仰,一种可以为对方倾其所有的信仰,一种可以为彼此改变自己的信仰。那时候的物质条件是贫瘠的,最大的财富是一颗滚烫的心,但他们的爱情是丰盛的,丰盛到可以抵御任何时间的鞭笞和诱惑。我羡慕地看到几对文工团员之间组建的爱侣,尽管经历了几十年岁月浮沉,数十载的青山夕阳、落花流水,依然彼此相亲相爱,互相之间连对视的眼神,都流淌着满满爱意。不患得患失,不算计得失,这种古董般的爱情,越经历岁月的磨砺,越饱满鲜活。
每每看到他们执着于已经不合时宜的表演,有些孩子气的争执,男女同学间依然小心翼翼的触碰,我总是忍不住微笑。也许,再过几十年后,这一代人的故事、爱情会被遗忘,但看着他们任年华逝去依然勃发的青春,会感觉这世界依旧如此的美好。
严歌苓说:这是信奉平凡即是伟大的一代人,他们命运的流转变迁,是对一段历史、一群人以及潮流更替、境遇变迁的写真。
如今,现代人的生活已经被快节奏掌控,几乎一切都是速成的,当然一切也会速朽。那一代人缓慢而克制的爱情,对信仰矢志不移的坚持,已经成为奢侈品,正在随着这一代人的年华而苍老,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绝唱。
我愿意相信,刹那的芳华,也许明天会原原本本的自己回来,如同徐志摩笔下的《水墨青花》,融入岁月的青花会慢慢的消散淡去,但那是一代人的刹那芳华啊,即使消散了,也已经融入了整个的水面,它有着属于自己的绚丽舞台,虽然是昨天的刹那,却是芳香永驻的粉红色回忆。
感谢我一直苦恼的自带滤镜的近视眼,它让刹那芳华在我的眼里永远是青春的模样,化作心灵深处永远、永远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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