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参加完猫小姐和兔子先生的音乐会便去巡逻了,这是他的工作,闪着幽光的大眼咕噜咕噜转着,扫视夜幕下的动物森林。
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猫头鹰才回到家里,收拾一番临睡拍醒了合租的啄木鸟,提醒他该起床工作了,今天是周一。
啄木鸟睁开迷离的双眼缓缓抬头,盯着前方目光呆滞无神,扭头看到猫头鹰收起翅膀埋起头准备睡觉才清醒起来:啊!又到周一了,又要去啄该死的树了!想起那帮猴子就觉得烦!
满心不情愿的起来,收拾好羽毛飞到猴子们常住的区域,找到上周五留下标记的树,继续工作。
啄木鸟的工作是修缮树木,这是她的特长,不仅长在技能,椽也是真的长。啄木鸟需要先绕树飞上两圈,找到问题,比如虫子钻出的洞,动物们的破坏。不过有时候可能需要多飞两圈,这一点啄木鸟很羡慕室友猫头鹰的眼力,她已经因为漏掉虫眼而多次被猴子们骂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天清气朗,阳光充足,每逢这样的天气,啄木鸟便觉得这是上天的福赐。充足的阳光让她很好的发现虫眼,微微的风吹的她浑身舒服,几乎可以在心里边哼歌边工作。对的,啄木鸟不能哼出声来,嘴和长长的椽是用来工作的。
啄木鸟上下飞舞,飞飞停停,攀在树干上啄啄啄,很快早晨的清凉渐渐褪去,逼上来一丝燥热,但这更加鼓舞了啄木鸟,燥热是真的燥热,但马上就可以中午休息回家吃饭了,想起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草籽,反而鼓起了更多干劲。
日上好几竿了,猴子们迟迟醒来,瞥了一眼忙碌的啄木鸟,便收回目光继续懒散的打哈欠。
小亮也在一阵哈欠声中醒了过来,避开直射的阳光,低头便看见了在自己睡觉的这棵树上工作的啄木鸟,小亮习以为常,啄木鸟是他们整个族群花钱雇来的森林医生,每周来为他们工作,保证住所的健康。
只是看到啄木鸟要飞走,小亮下意识问了一句:“啄干净了吗?”
没等回答,又补了一句:“回来再啄一遍。”
啄木鸟听到疑问,想回答“啄干净了”,工作久了,她也了解猴子们无聊的性格,不想和这种平白无故的质疑置气,浪费时间和精力,但听到下一句,顿时炸毛,再啄一遍?你一个日上好几竿才睡醒的家伙,看都没看我的工作结果,上来质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让我返工?
啄木鸟想转身飞走算了,但又觉得不能那么平静,必须要甩脸色给小亮,让他意识到他的荒谬。但想来想去,结果却只是很无力的争辩了一句:啄干净了。
小亮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可看到啄木鸟扭扭捏捏、神情纠结的样子便怀疑了起来,盯住啄木鸟,严肃地说道:“再啄一遍。”
啄木鸟心里已经燃起了怒火,把小亮烧死了十万八千次!翅膀的扇动变得不规律而极速,上下翻飞,好像失控了一样。但转眼说出的话,又是矛盾的:“行。”
啄木鸟很生气,但这时候不止是气小亮了,更气自己,气自己心里愤怒,行为却不敢愤怒,气自己受到不公正待遇,却不敢反抗,气自己无力的争辩,顺从的行为,这一刻糟糕极了,不光是事情,啄木鸟觉得自己也糟糕极了。
这些思绪在啄木鸟脑子里不停打转儿的时候,也在绕树飞着重新寻找问题,可都飞了三四圈了,也不见一个遗漏,想起小亮可能在某处看着自己,又不敢分心证实一下这个可能,只好随便找个已经清理干净的虫眼,假模假样的再清理一遍。
这时再啄木头的心情就像被老鹰带着做极限飞行,一会怒气冲天,一会低声叹气。
“这次啄干净点啊!”正啄着,头顶飘下一句话,啄木鸟爆发了,我知道啄干净点,第一遍就知道,还用你说吗?!多嘴!烦!
扇起翅膀,怒目而视,要找小亮好好理论一番,可小亮好像混不在意,说完便攀着树枝荡走了。
一下子失去目标,啄木鸟便觉得自己的怒火显得那么无力,小亮始终轻飘飘的,混不在意,而自己却已经不知转了十万八千个弯在心里,想着想着,怒火没了,转而颓丧,像极了动物篝火会后的一地灰烬。
中午的草籽也不香了,下午的工作也没干劲了,晚上回到家,叫醒猫头鹰便开始发呆。
猫头鹰有一份规律的工作,那就是巡夜,而给猫小姐翻乐谱,是他工作之余喜欢做的事,他喜欢猫小姐的琴声,也喜欢猫小姐。
猫小姐不是每晚都有演奏,甚至一年下来也不会有多少,但不多的机会就让猫头鹰觉得鹰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所以他很奇怪今晚啄木鸟的状态,一副怀疑鸟生的颓丧,这是他理解不了的。临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啄木鸟摇摇头没说话,猫头鹰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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