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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往事之二情书系列之第六封信

大理往事之二情书系列之第六封信

作者: 清澈通透的灵魂 | 来源:发表于2018-04-27 17:50 被阅读0次

    原文地址:新浪博客

    原文作者:灵骢

    M:

    见信好。

    “柿子”今天下午要离开古城去双廊,约tina上午在栖逸再聚。两家大人围坐前厅,小孩自去后院玩耍,虽是上午,tina还是开了一瓶酒,我照例只浅尝一口,碰杯后去院里给可可和樱桃拍照。两位小朋友在后院水池边玩水,王可可很快浑身尽湿,滴滴答答到前厅,tina淡定的给她换了一身衣服。我对王可可说,你妈就给你带了一套衣服,玩狗去,别玩水了。可可瞪我一眼,回水池边继续。

    正蹲着拍照,杨菲朵进到院子,白衣蓝裙,手捧一束鲜花,走到我面前,说:送给会写情书的人...我接过花哈哈大笑,很高兴。她这种行为,就像她在微博使用真名实姓一样,很真实,很杨菲朵,我喜欢这种直接。我找了一个陶罐,灌满井水插上花,捧着花罐到前厅向大家宣布,这是第一次有女人送我花。

    杨菲朵和她的“子曰”少爷加入tina他们的聊天阵营,我独坐榻榻米上对着那束花,心存感念。给你写了几天信,得来一些朋友关心问候,也有善意的玩笑,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鲜花。一个女人,因为看到一个男人给另外一个女人的信,于是送那男人一束鲜花。这样的女人,必是在心底有花朵长年盛放。

    杨菲朵还夸了我,说我在抚仙湖给你拍的那一组黑白照片很好看。这是她第一次夸我拍的照片,并不奇怪,子曰的父亲摄影专业出身,多年活跃摄影一线,是国内顶尖名家。杨菲朵在其浸染之下亦非等闲,她总能在日常事物中抓住微小的美好瞬间。我一直觉得摄影有自己风格,并让人一眼看出自己风格对我来说还很遥远,但杨菲朵已经做到。有时看别人转发的微博,总是习惯性先看图,我常能一眼看出来是她的照片,写到这里时,我甚至能回忆起那些属于她的色彩和光影。

    虽然也有很多人夸我,但我自己知道,也很多次和你说过,我并不擅长摄影,有些人认为我拍的好,那只不过是我在相机上花了比他们更多的时间。只是更多时间,仅此而已,不过这世间很多技艺,并不单纯的倚靠时间堆积。我试着向一些人解释过这道理,他们觉得我是谦虚,但你知道,在那些已经过去的有星有月的很多个静夜,在院子里喝茶,我只面对你,那时的我并不需要谦虚,也无需装逼。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拍下去,肯定还 会持续进步,但是我更清楚自己难臻极致之境。人到我这般年龄,知识加经验,总该有沉积,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我知道自己擅长什么,那并不是摄影。人的思维就如电脑程序,十几二十岁时,大的构架已经完成,主程序编写完毕,之后漫长岁月只不过是在主要构架之上进行完善和优化。一套对光线色彩敏感,对朝阳初升,对夕阳西下,对生命时常发出赞叹的热烈程序,或许能去做一个会计,但他很难成为精算师。而一套用逻辑,用事物本质规律编制的冷静程序,即便每天拿着画笔,即使割下双耳戳瞎双眼,也不能成为梵高莫奈。人类迄今为止只有一套程序逾越了造物规律,这个程序叫达芬奇。那些声称自己什么都擅长的程序,只是中了病毒而已...好了,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杨菲朵对我的称赞,可以视为一个擅长摄影的程序对一个不擅长摄影的程序的某种肯定,这样的肯定,于我而言,自然是一言之褒,荣于华衮。最让我高兴的是,被肯定的这套照片拍的是你。

    话说当时我坐在榻榻米上心生欢喜时,突然听到王可可一声惊叫,心道不好,翻身而起,光着脚跳下地冲到院子,果然看到她已经掉进水池里,小脸扭曲,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将她抱起放在院子的长桌上,大家闻讯也到院子里,tina依旧淡定,缓步而行,一边笑眯眯的问:“可可,今天玩得开心吗?”王可可垂首坐着,看着自己身上的水从脚面滴到地上,小声回应:“开心。”

    中午众人聚餐,就在好风馆。第一道菜是五香素鸡,没吃早餐,饿了,虽不喜欢吃素,还是夹起尝了一口。一口下去,立即心生后悔。好风馆近在咫尺,我们几乎每天经过,我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带你进来吃过,其它不说,只这五香素鸡,你必然喜欢。一种食物是否好吃很简单,食材、用料,烹饪的方法和火候综合起来就能判断,自己不喜欢吃的并不代表这食物就不好吃,这是两个问题。但是到底是应该按什么标准来判断自己是否喜欢吃?这对于我成了一个新命题。因为我几乎已经在脑中按你的口味生成了另外一套小程序,这个程序干扰了我固有的口味,两个程序之间最近发生了混乱。比如今天这五香素鸡,应该首先是好吃,食材用料和火候都很讲究,是你喜欢的口味。但是按我的程序,本来应该是不喜欢吃素,不喜欢吃甜,可这块素鸡咽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味蕾,我的脾胃竟然觉得喜欢,这算不算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好在我还有很多机会带你来吃,tina也说应该带你来尝尝,你一定会喜欢。tina还说我应该跟老板交个朋友,学学这些菜式,我连连点头,深以为然。我妈要是知道这些,应该也很高兴,她从小就教导我要保持上进心,要不断学习。我小时候经常跟她顶撞,让我跟人学武术还好理解,踩缝纫机针线活这些我学了干嘛?用不上的东西为啥要学?现在我懂了,原来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应该学,因为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可以做给你吃,自己衣裳可以去找裁缝,但是你的扣子掉了应该是我来缝上。

    饭毕,饮茶,尽欢而散。杨菲朵背着子曰少爷回去睡午觉,柿子一家按计划去双廊。tina盘了新店在装修,就在丫丫旁边,她得去监工。老王下午在栖逸喝茶上网,我回到榻榻米上看刚刚寄到的《绅士生活》。这一期的《绅士生活》第64到69页是韩湘宁老师,图片和文字你应该都很熟悉。

    那天我去韩老师家拍完照片,回来后是你帮我挑的,其中有两张韩老师的近景,你说是当天最好。我向《绅士生活》提供照片时,韩老师的肖像我给了他们六张,但今天看到的杂志,除了其它建筑照片,关于人物,编辑竟然就是选了你说的那两张。

    而关于文字,那些天很忙,临近交稿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在双廊“云客栈”。我写一段,给你看一段。后来你困了实在熬不住先睡,我担心打字的声音影响你,要搬到厅里写,你让我留在房间。我不敢在房间抽烟,好在“云客栈”每一间房都有露台,我隔一会便轻轻拉开纱门,蹑手蹑脚的出去。那晚有急雨,洱海就在露台下,依稀能看到水面上方的云层,浓墨般大团的乌云,低的就要掉进洱海。夜风清凉,我听着雨抽烟,立在黑暗中,隔着纱门看你。床头的灯开着,能看到你安睡的脸庞...南宋蒋捷有一首词《虞美人》,上半阙这样写:“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那天晚上,我看到红烛昏罗帐,也看到江阔云低,那是凄厉的壮年意象。我虽不在客舟,而在客栈,然天涯孤旅,此身如寄,客舟客栈又有什么分别...我有幸,遇到你,到了鬓已星星的时候,会忆及此生并非“悲欢离合总无情”,我终究比蒋捷幸运。

    文字当然亦非我所长,虽然曾有文章被刊登,但那是关于钓鱼的技术文章。也有文思如泉涌的时候,不过那是在北京,多半在深夜,我在东三环高耸的写字楼上。房间里云雾缭绕,左手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右手是浓茶和咖啡,爆满血丝的双眼亢奋的盯着屏幕,我利欲熏心,我殚精竭虑,我算无遗策,写的堂皇,也写的猖狂。我三两个晚上,只需两条烟,就能写一篇数万字的项目计划书...然而,《绅士生活》不同,韩湘宁更是成名已久的画家,为这样的人写一篇专访,我这样的人为一个艺术家去写一篇专访,我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编辑从哪里来的胆量。

    我那犀利的老娘说过,任何事都不要先想着不行,都应该去尝试。这句话一直牢记在心,所以昔日在京,众人说我胆子太大丧心病狂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以小博大,以一年的时间博取下半生的利禄也不是不行,至少应该去尝试一下...所以你说要吃熏鱼,要吃糖醋里脊,要吃古老肉的时候,即便我没做过,甚至没吃过,我也说好,我试一下...我对编辑也是这么说:我没写过这类东西,但我可以试一下。

    现在文字和照片登了出来,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获得认可,我很高兴,愿与你分享。我也很感激,今天中午,我要请一个朋友吃饭。不,只请他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要请他全家吃饭,他的老婆岳父岳母还有他老婆的妹妹和妹妹的女儿...是这个朋友向《绅士生活》推荐我,而且我有可能还将为这本杂志继续写下去,至少在下半年是这样。至于半年之后...昨天那位叫“大鱼”的编辑与我通电话,他说:“你回北京也可以继续写啊。”是的,我回北京还会写,不过那时,绝不会是现在的摸样,那时是直见性命的篇章。

    写到这里,分外惆怅,你是否能从文字看到我此时内心的凄惶?

    写到这里,烟尽,仍了无睡意,突然想喝酒。

    一杯看剑气,两杯生别离,三杯上马去...

    但,我还是愿你早日平安归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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