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我真想给你生个孩子。”
今早堵在二桥的时候,我的女朋友波比把我按在驾驶座结结实实地亲了五分钟,然后通知了我这个消息。
之所以说是通知,是因为我知道尽管她使用的是感叹句,口气也并不严肃,连衣服都不整齐……无论如何,我就是知道:她应该是认真的。
01
因为实在数不过来,所以请原谅我只能这样介绍波比。
波比是我迄今为止最后一任女朋友。我们中规中矩的是在市立图书馆认识的。那天我去还书,借书卡里欠了逾期忘还的八毛钱,没有现金也不让转账,被管理员拽住了胳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零钱。”一只兜着硬币的手伸过来,我顺着看过去,波比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当时的我觉得这位仙女下凡来救我这件事我能记一辈子,但事实上我只记住了她怀里的书——《比较法研究》,还有另外几本全英文的书。
不必再描述其他,对于一个还在为背不住高考3000词汇而羞愤的高中生来说,那已经足够放过一场目的不纯的邂逅。
出门时她已经走远,万幸那条路跟大多数人的取向一样直,我可以看到她裙腰上摇曳的柔软发尾。
我确实不是一个容易爱上别人的人——我爱上的是一个仙女。
03
我只花了一个晚上就把这位仙女弄到了手。
那天是双休,第二天不上课。我和两个朋友约在暮光里酒吧,从晚上八点多开始喝,白的啤的洋的,呼啦呼啦往胃里灌。冷气开的足,不发汗,就都冲进了膀胱。
我记得当时我用了一支女用站立式入厕工具,准备往洗手池里尿。可摆弄了半天也没有组装好,相当不爽了。
“卧槽……”是一个很动听的女声,莫名耳熟。
波比。
我吓傻了——你们可别笑,谁往洗手池撒尿被女神看见都会吓傻。
“你听我解释!”我抓住她的肩膀大吼,不知道手上有没有水。
波比睁大眼睛,黑色的眼线抬露出来,我看见她眉峰上晕开着一点深色的眉粉。
鬼使神差,我抬起手,用拇指轻轻蹭点完美轮廓以外的那点眉粉,说:“对不起喔。”
据波比说,当时我的表情贼苦情,贼丑,嘴里还喷着酒臭,但是意外的有点可爱。
“乖。”当时她这样说。
两个小时后,我们滚到了一张床上。
04
我发誓是我先表的白。
我们接吻,翻滚,然后打开腿,一浪拍一浪,然后一起洗了个澡,又喝酒。
那会儿我十七岁,她二十四岁,正是精力充沛得令人发指的年龄,一炮双响之后没有立刻睡着,还搂着胡说了一会儿情话。
“一片温柔的咸湿的海。”
在那场酒精参与的表白里,我唯一只记得这一句,记了很久,每次离家出走坐在小区楼下都会想起来,暗自感叹当年风华,怎么眼睛冥顽不化,有本事走出五百米啊。
跑题了。
我从过度呼吸里回过神来,打开窗子,点了一根烟。在烟雾的缝隙里,我能看见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波比有没有看见。
“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呢?”我笑着,眯紧眼睛,生怕她在这种时候敏锐。
“我没开玩笑。”波比说。
我的烟被掐走,被波比,用一种嫌弃得很明显的姿势掐着,然后在一个让我不敢动弹的蹬视里,落到了窗外的柏油马路上。
“我三十二了。”波比说。
“怎么可能?”我尽快提起了一个笑容,抓住她的肩膀,竭力雀跃,“你看起来最多二十五!”
“你烦不烦,”波比不轻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我在和你说正事,你就不能稳重点吗?二十好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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