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婷走进房间时,电脑桌前,两把精致的转椅靠在一起,一对男女挨肩坐着,脑袋几乎碰到一处,面对闪闪耀耀的屛幕,留下两条静静的背影。女子戴着厚大的耳麦,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
叶骏奇回过头,一边小声招呼,一边站起身挪下椅子,仿佛松了一口气。看见芸婷安然无事,他自然放下了紧张。芸婷身后的刘姐窜到前面,大声叫了一句:“筱岩,干什么呢,这么专心?刘姐来了也不吭声?”
百无聊赖的筱岩,前两天因为姜云鹏的原因没睡好觉。现在感觉困,却又好像瞌睡虫爬走了。脑子里乱乱的睡不着。一会想想现在的处境,一会想想将来。清早睁开眼,茫然看着房间陈设。简单洗脸刷牙,也没化妆,就来到了工作间。扫几眼空荡的房间,打开了电脑。
一连两天,姜云鹏把她折腾到天上,风雨残花,浑身散了架。然后他又说,希望她找一个好的男人嫁了。她从天上一下子重重跌落地上,傻了似的呆愣住,慢慢心开始流泪,她明白了,噩梦的一天还是来了。男人疯狂发泄的背后,是堂而皇之的遗弃。自己很可悲。如果离开公司,眼下的一切可能成为乌有。她又敢祈求什么呢?不着边际的玩着小游戏。咔咔点弄鼠标。她只会一种游戏探雷,多数时鼠标点下就会触雷爆炸,然后重来……
后来,叶骏奇来了。他很惊讶,通常筱岩九点钟到工作室。没有化妆,面部皮肤越发显得细腻,看上去软软嫰嫰。他有些拘谨轻声问她吃没吃早点,眼光盯着屛幕,没有直视女孩。筱岩也转头看向屛幕,淡淡说了句:不饿。
筱岩状态不好,提不起精神,眼圈淡淡泛出青黯。洁白的牙齿偶尔咬住粉唇。男人大多数怜香惜玉。叶骏奇也不例外,眼里的筱岩娇楚可爱。他似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知再说什么。他很早起床,收拾一遍房间。夜里他睡在内间。看着差不多到了起床时间,就去了自己住处,准备跟芸婷一起吃早餐。按了两遍门铃,屋里没有回声,他心里发慌,急忙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无人,从地面到床铺,从陈设到书架收拾得整齐干净。她能去哪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自从偶遇谢芸婷,他就有一种隐约的不安。芸婷的爸爸是自己的恩人,他要尽自己微弱的能力帮她!
谢芸婷绝口不提丈夫方源,难道是夫妻间发生了矛盾?不像。她独自来京城,被留在华恒集团。她原来在华恒公司做过事,这次来不可能单是打工谋生。方源去万山找到自己的母亲,就是为了解一些真相,说明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骏奇坐在凳子上,思绪如潮。短短几天时间里,芸婷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温和善良的品性,待人诚恳。只是她的眼神淡淡残留着一缕忧思。她一个人出来,解决出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方源并不知道。他从斜挎肩上的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方源两个大字。万山雲翠庵,妈妈表情黯然,把卡片递给他,说是方源留下的。妈妈无需再说什么。
他一直在想,焦虑不安,应不应该把电话打给方源!显然,方源找不到妻子,与芸婷失去了通信联系。芸婷有意换了号码。握着手机的手出了汗,他没有拨出,最后把电话打给了芸婷。她说她很好,在外面吃了早餐。他暗暗松了口气。
“叶老师,你帮帮我!”筱岩突然扭下头空扫一眼,瞬间转回屛幕。
想着心事的叶骏奇,半天反应过来。“帮什么?”他正准备去烧开水。
“教教我……怎么玩游戏!”筱岩随口说着。
女孩子天生丽质,身段娇小。或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贴近女孩,温馨的气息飘进鼻腔。他有些不安。十多分钟后,惶惑奇迹般的消失,他如同教师给学生讲课。筱岩像个乖巧小学生。指导时,手掌无意抚到女孩的纤指,他也没有快速离开。筱岩毕竟聪颖,不一会儿,就学会了过关的抢滩登陆游戏。她不熟练,半天过不去一关,急得脸上一片润红。往往急于发射各种武器弹药,却打不中目标,短短几秒钟弹药尽空。骏奇耐心地坐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着急,又示范几次,后来果然能打到第五关。不知不觉间整个上午就要过去了。
筱岩也没想到时间过得飞快,她在发射弹药、听着模拟士兵被击中,哀鸣倒地,感觉到自己有种发泄般的快感。
弱小女子,只有通过游戏,发泄自己内心的怨闷。不然,她又能做什么?
筱岩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摘下耳麦,舒展几下胳膊,叫了一声:刘姐,你怎么来了。
“请你吃饭!”刘姐拍着筱岩的小手。
芸婷跟叶骏奇说了两句,同时,注意到筱岩神情的淡漠,又不好说什么。见叶骏奇跟筱岩坐在一起,她倒生起点欣慰。解释什么都是多余。她的意外出现,使筱岩失去了姜云鹏。筱岩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姜云鹏的司机,连拎带托着一些包装盒袋,走进来。芸婷一看,脸色刹那间发生了变化。必须买的几样东西,都是自己付的钱。现在明晃晃一摞衣物,让她颜面十分难堪。姜云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机说了一句:东西放在那里?
筱岩明白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去吃吧,刘姐,我真的不饿!”
“筱岩,一起去吧!”芸婷感觉自己的话说得无力,可有可无。姜云鹏买这些衣物,难道是故意让筱岩看到。
刘姐精明老道许多,自然看进眼里。她拉住筱岩的手。“我都饿了,快走,就算是陪姐也得去吃点。姐还有话跟你说呢!”她又抬头看一眼叶骏奇,“叶老师,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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