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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来了,在这个三月
在东湖花潮翻涌,春风一次又一次捎信之后
他终于心事重重地来了
在热烈得有些虚张声势的花儿们面前
他刻意放缓脚步,掩饰着理性的欢愉
好一个灿烂的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春天
他在此之前设想过无数个乍见之欣喜的情景
甚至在梦里
在他捧起诗集,端起咖啡杯的那一刻
看着粉嫩的花瓣儿在“心”型拉花上起舞
他轻轻地浅浅地啜了一小口
享受那份美妙的从舌尖滑向舌根的感觉
其实他根本就不渴,纯粹是欢喜
尘封心底多年的倾慕在风中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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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在三月丽日下吹吹风”
他真正的心事没说出口,也无需表白
他有太多褪色的往事已不便再次提及
作为一个来自偏远山区的中年男人
他不配对这大都市里的春天表达爱慕
就连从他方言浓重的口中说出来都是可耻的
他背过身,假装没听见花儿们肤浅的笑
假装没听见风与风相遇时的窃窃私语
假装在找寻天上某一朵熟悉却已失散的云
趁着那一刻,他用眼角的余光
偷偷地把他的名字刻在某一棵树干上
他知道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
他的名字连同他的皮囊将一起消失
从此再没人能记起他来过这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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