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清明,在市场上碰到卖鸡仔的商贩,毛绒绒的一篮,儿子甚是喜欢,5元一只,挑了两只蹦的最欢的,带回了家。
自从有了儿子,家里养过很多小动物,鸭子、八哥、乌龟、蚂蚱......本都是给孩子的玩物,不曾想,还都养的长命。原来图新鲜,每一个小生命带回家,都起了应景的名儿。
一对八哥,叫了“开心和快乐”;两只蚂蚱,叫了“长龙与猛虎”,但终因种种,除了叫“黑背与绿毛”的长寿乌龟还安逸的在鱼缸里休养生息,其他的,都已各自有了其他的归处。
只是,每一次的“送行”,心中都难免一阵感伤。
于是,这次的两只鸡娃儿,执意没有取名,总觉得,取了名,便是给了心,给了心,就会舍不得。
日复一日的养着,家里人都经管的细发,笼子换了三茬,从毛绒绒的可爱模样,眼瞅着变成了雄赳赳的公鸡。原本想,要是一公一母,每天摸个鸡蛋,挺有乐子,可惜捡鸡蛋的愿望没有实现,打鸣的叫声却是一日响彻一日。
每日清晨四点多,其中的一只就用浑厚的高音,使劲的呐喊着,仿佛要把黑夜给戳出个洞来。盖布、恐吓、吵打,用尽各种办法,无奈,打鸣本是鸡之本性,如何施计也是枉然,清早的鸣叫声总会在那个时间,划破天际。
但若只此,也便忍了,多给邻里说些好话,可能也能谅解几日,谁知这大雄鸡的性子太过刚烈,常把另一只公鸡踩在爪下、压在身下,笼子周围摊摊血迹,实在让人看着揪心。
家人商讨,大雄鸡送了归西。留下了那只受欺负、不打鸣的。
说来也怪,自从送走了一只,留下的,便嘶哑着也开始鸣叫,不是哑鸡啊?看来,原来是受压迫的不敢吭声,此时此刻,领地只属一鸡,谁奈它何?不出三日,打鸣声便与前鸡如出一辙,甚至更加肆意妄为,晌午、晚上,只要“鸡爷”高兴,鸣叫声便不绝于耳。
终是拗不过邻里的多嫌,再次考虑留下的这只雄鸡该何去何从?盯着它看许久,实在舍不得再送归西。放生吧,兴许能成为哪片山上的一代鸡王!
周末,天气晴好,好吃好喝再喂了一顿,选了秦镇的一片林子,放它自由。许是笼子里圈养久了,放它出去,竟半晌不动。
再送一程吧,抱着它,走到林子深处,放下叨叨几句,“走吧,你自由了,想叫就叫吧!”
转身躲在树后盯了一会儿,看它开始在树下刨食,心安。
归家,收拾完一地鸡毛,看着阳台又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心里终于舒坦。可是连着一周,每到清早的四点多钟,都如约醒来,耳边,还是“喔喔喔”的打鸣声。
再逢周末,忍不住又去了秦镇那片林子,心想,如果,它还在,要不要再把它领回来啊?它还会跟我走么?它,已经喜欢上了自由吗?
停车,遍寻,无踪。
回家吧,既然开始都不肯给起个名,又认为没曾给了心,送走了,它何必等你来寻?人有人的宿命,鸡也有鸡的造化,说不定,对面的山头,它真能成了一代“鸡王”。
“喔......喔......喔”,路上,山涧里,我听到传来了熟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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