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2 黑暗塔

黑暗塔最初不叫黑暗塔，被称为“世界之臂”，是支撑梦境的支柱之一。“世界之臂”拥有”塔灵“，但经历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时期后，塔灵陷入沉睡，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塔灵才会苏醒。但根据另一些说法，塔灵也是黑暗塔的囚徒之一，黑暗塔从”世界之臂“变为囚塔的过程中，塔灵才是最大的阻碍，但世界之臂不能没有塔灵，如果塔灵被毁掉，黑暗塔也会不复存在。

——《解梦》

    灰黑色的天空，连一丝光亮都没有，连云都是乌黑色的，连风都像是乌黑色的。云层不停地翻滚，像一只狰狞的巨大怪物，从远方呼啸过来，带着庞大的腥风，仿佛还带着浓浓的血味，令人不停地作呕。世界唯一的声音就是风声，像是在呜咽，更像是恶鬼贴在耳边的轻声低笑。大地上出现了亮光，一堆火在那里”嘭……嘭“的作响，带着昏沉的橘黄色光芒，木炭断裂带出的火星很快就消失不见，如同黑暗里伸出的大手掐紧了脖子，憋得涨紫的脸吐出的几声低鸣，伴随着四肢无力地拍打，渐渐掩于恶鬼轻笑的风声中。火堆的光照亮了四周的小范围，可以看到黑色的泥土，阴冷的灌木，还有延伸向远方的墨黑色脚印，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座捅如云层的巨大黑塔，举目望去都看不见尽头。就像是大地的边缘被一片黑色山脉的阴影笼罩着，还伴着些暗红色，在昏暗的空间中无比醒目。不管是谁走到它的面前，都能感觉到到无尽的血腥与残酷扑面而来，自然而然，心中就出现了它的名字——黑暗塔，代表永恒的囚禁与折磨。

    对时间来说，任何事物都会被腐蚀、消融。虽然有很多智慧种族开创了无与伦比的文明，在他们兴盛的时候随着战争和贸易流向远方，但在时间的洗礼下，一切都会不复存在，只留下点滴的痕迹供后来者发挥想象。

    在自然界中，只有岩石才能安稳的在时间长河中流淌，它们动辄几十亿年的寿命，让一切智慧种族都黯然失色，即使智慧生命开创的文明再如何伟大，在石头的世界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在各种各样的岩石中，只有“岁月石”号称是能经得起时间流逝的唯一存在，它隐藏于大地之下的几百几千公里，是世界初开时的基石，土地、河流、海洋都在其上发展起来，就如同海洋是智慧种族的生命起源一般，它则是自然界的起源。

    黑暗塔带给人的不止是深沉压抑，不止是冷漠残酷，还有永不可催的坚韧，这或许是它作为“世界之臂”留下的唯一存在吧，但对身处其中的囚徒来说，仅仅代表了永世的孤寂。斑驳的塔身全部都是用巨大的岁月石搭建而成，石与石之间没有半点空隙，就像是一个整体雕琢的。从远处看，黑暗塔呈圆柱形，每层高有十米，一直耸入云霄。塔顶分成了六部分，像是摊开的手掌，正中间是一个三棱锥，在顶上的部分被切了一个角，砌成了一个中间被掏空了的正方体，黑色的火焰在其中不停地跳动。三面正中则修建了一段长长的阶梯，从台底直通顶上的祭坛。每一个面上都画有不同的图案，第一面像是一副地图，但它是这样的巨大，以至于像是画出了整个世界一般，地图整体画在一只眼睛中。第二面的图画分成了数个层次，最上方是自然界的各种力量——风暴、地震、闪电、火焰、海浪等等；其下便是人形的图案从虚无中接过了某种未知的事物；再下便是各族众生，代表的是智慧生命；最下面便是万灵万物——植物、牲畜、野兽、怪物等等，整幅画也画在了一只眼睛中。第三面画的则是一座黑塔，如手臂一般撑住了上方的虚无，在塔的远处隐约可见其他的事物。三角锥祭坛四周就是”五根手指“——五座塔楼，他们由不同事物组成。黑暗塔从塔顶开始巨大的圆柱塔身变成了中间的三角锥祭坛和四周的五座塔楼，五座塔楼顶端形态各异，一为罪恶王冠，二为审判之剑，三为神圣权杖，四为生命圣杯，五为命运之轮。五座塔楼成五角星排列，把只有它们一半高的祭坛包围在中间，罪恶王冠的塔身是用来自无尽之海、寂静森林、亡灵墓地、荒诞沙漠、枯寂平原、妖怪山脉的无穷无尽怪物的尸体建造的；审判之剑的塔身则是一座小型的火山，火山底部则是沦陷的大地，被宰杀的生灵，残缺的肢体；神圣权杖由跪伏的苍生万物铺叠而成，包括智慧种族、植物、牲畜、野兽、怪物、亡灵等等构成，一层一层跪着数不清的生灵；生命神杯的塔身是一望无际的海洋，风暴、海浪、飓风在虚空中翻涌不息；命运之轮则是空中的一片虚无，隐约可见虚幻的轮子在转动，看上去像天空破碎的洞窟，不停地向外扩张，向内挤压。立身于塔顶之际，才知道人力是不可能创造如此恢宏的建筑，也只有“神”才可以具有这般巨大的力量，能随意的玩弄世界及其规则。

    黑暗塔即是“神迹”的其中之一，它以巨大无比的岁月石塔身和顶部的五种不可思议塔首让一切生灵仰望着，相比之下，处于塔顶正中央的祭台就是那么的不起眼了，它只有五座塔首的一半高度，还没有五座塔首露出的奇迹力量，或许只有祭台燃着的永不熄灭的黑色火焰才有一丝伟力。但发生于祭台的事就是五座塔首加起来都不够比拟的了，即使在以后的岁月里黑暗塔变为囚塔，祭台被空置不用，五座塔首成为最残忍的监牢，也不影响祭台发生在历史中的记忆。可能要再过非常久的时间，久到五座塔首的囚徒都死完，岁月石都腐蚀殆尽，祭台发生的故事才会被五座塔首超越。

    现在，黑暗塔已沉沦在其他的空间，存在于历史的夹缝中，存在于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中。但神话并不代表虚幻，也不代表谎言。虽然历史多有扭曲的时刻，大多出于胜利者对史书的改编或遮掩，胜者本身不一定是伟大、善良、智慧的，但能从争斗中活到最后才是具有资格编写历史的。离这个时代更远的后世多从他编写的历史发掘关于他那个时代的事，或是从留下的一星半点遗迹中发掘。在远古，人们的历史往往依靠口口相传，然后因为对于神秘现象的无知与敬畏，历史大多发展成神话，但去掉那些添油加醋的修饰，神话即是历史本身，历史本身即是黑暗塔，黑暗塔即是神话。

当我此时站在黑暗塔的塔顶的时候，就如同身在神话中一样，四周的神秘力量包裹着我，使我只能敬畏。——周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