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者之性
时值夏季,逢五排十的集市上嘈杂一片。十里八村的人们赶着驴车坐着三轮,成群结队披红戴绿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原本就不算大的市场一下子人头攒动,显得格外拥挤。有卖葱蒜韭菜胡萝卜的,卖猪羊牛肉排骨的,卖各种水果干果的,卖锅碗瓢盆饸饹床的,卖床单被罩枕巾的,卖短袖裤衩连衣裙的,卖牙膏牙刷香皂肥皂洗衣液的,卖花椒大料淀粉姜面十三香的,卖狗皮膏药灭蟑鼠药的,卖溜达鸡鸭和纯笨鸡蛋的;有收购五谷杂粮草籽的,有交易骡马牛羊小毛驴驹的;理发店小商店饺子馆大药房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叫卖声,喇叭声唠唠嗑声驴踢马叫声,好不嘈杂!
临靠集市东边的树林里,一个眼露贼光眉毛发白,脸带刀疤赤膊光头的汉在坐在树荫下耍手艺,拉开身边的皮箱取出毛巾摊在上面,毛巾上面摆放三张扑克牌,而后“咣'咣咣”三下击掌,围观的人们顿时鸦雀无声:南来地北往地,木头营子羊场地。东去地西往地,佳木斯香港地。我这手艺在南方叫押宝,在北方叫耍三张。三张老k押红地,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方便,押的多赢的多回去买辆自行车,押的少赢的少回去买块电子表。
在“刀疤男” 极尽诱惑的鼓吹之下围观的人们开 始骚动起来。
“这个简单”
“这样来钱快”
“只要瞅准盯住,他肯定得输钱”
…………
两个头染黄发的青年挤进人群,“来,我押中间那张,100元”。“小黄毛”脖子上的狗链子在七月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刀疤男”熟练的操作着三张扑克牌,如鬼手一般,手起牌落,钱放中间,随着“刀疤男”一声:起!中间那张红桃老K被稳稳的反了过来。“赢了赢了,拿钱来吧”两个小黄毛欢呼雀跃,“刀疤男”一脸苦相。“不到一分钟,100块到手,来,再押,200!这回押右边”两个黄毛大肆张扬。“刀疤脸”演技依然。众人窃窃,眼里发出的光如同狼眼般闪亮。“又输了,又输了”“快来押呀,他没点儿”…
“刀疤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从皮箱里拿出一摞百元大钞给黄毛付款。
在两个黄毛赢钱的诱惑下,众人纷纷解囊掏款。“我押200,押左”。一位波浪发、杏眼长脸红唇的女郎挤进人群,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能把众人嚑到腊月寒天。“我就喜欢你这种有胆有识的人,我说过多押多得,就看运气如何,起!”
“波浪女”赢,众人皆呼。热情像抵挡不住的洪水,高潮此起彼伏。20元30元50元100元。。。钱像纸片,人如野兽。
两个黄毛不见了,“刀疤脸”眼观四外,不露声色的往裤兜里揣着钱,“波浪女”漫骂连天:这点背到家了。
突然人群里一声长嚎,老夫输光了老伴去赤峰看病的500元。众人赶紧掐人中捏百会扎十宣撬牙关。“刀疤男”收箱起立,“波浪女”拽着他说:大哥,我佩服你手艺,把电话号留给我改天我还陪你玩儿。“刀疤男”望着“波浪女”水蛇般的腰段眼如牛卵,口水流足3尺半。
市场嘈杂依旧,低矮的理发店里传来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
我看不清迷局还是迷途,我只知道用青春赌的明天谁都不能输。
谁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什么狗屁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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