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读刀法时,特别是程氏的《单刀法选》,在“总叙一路”中有一个刀势称之为“复砍一刀”,程氏取名“提留”,后来经过考证即日本刀法之“残心”,发音亦是相近。由此可见,程氏之刀法是“谨遵倭法”的,而他的授业恩师“浙人刘云峰”更是如他所言,“得倭之真传”。
细究“残心”,则是剑客在完成出击和斩杀后依然保持警戒之心的一种意识,以防敌方假死或者孤注一掷,奋力反击,这时候即使收刀入鞘亦是半程,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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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法之演示上,对于“残心”的表达亦是极富神意,在一连串的挥砍劈斩刀法完成之后,倏然而陷入沉寂,依旧以“持刀势”巍然肃立,神意凛然,沉静自若。而在须臾之间又可以奋起突刺斩击,便是“残心”之后续。
近日,读《武道》,到了“弓道”,讲到了“残身”,和剑道、刀法之“残心”比较一番,有相同之处,但相比之下,弓道对于“残心”的描述更为传神。
弓道之“会”和“离”,是一种“势”,但在“会”和“离”之后,犹是“残身”的滋生,也称之为“残心”。
“会”,即是聚精会神,瞄准目标,身心气力处于饱满的状态。“离”则是在身心气力饱满的状态下,从右手指处放松弓弦,将箭发射出去。
这时候,“残身”就是从“会”的全神贯注到“离”的放松的一刹那,一种残余在身上余韵不绝的感觉。
“余韵不绝”四个字堪为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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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一名刀客,或一名弓手,在出刀或放箭之后,身心里依然保留着一种气质,一种威严,一种自信和凛然,沉静自若,大气从容,如此便是“残心”和“残身”,沉浸在那样一个“战斗的场合”,或者说“试敌”的情景之中,足显武士之风范。
武艺之中正是因为有诸多的“讲究”和“仔细”,才足以体现其技术背后的文化,和技术密不可分,水乳交融,细心琢磨品味,则是令人惊叹而沉迷。
苗刀一路之“拔刀”,则是彻头彻尾的“倭法”,反手拔刀,而程氏则是融入“颠起”和“雌雄脚”,随即“转身拔刀”,又经过“按刀”、“丢刀”和“接刀”完成了“持握”,最后又是保留“提留一刀”,可见其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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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路和二路之中,最后皆是以“拦腰刀”而归于收势,而在“拦腰刀”之后,加一个“振血”,手腕略有拧转,身随刀动,刀身微微一颤,倏然里就有了一层“残心”之后的凛然与威仪。
如果说“残心”是警戒和余味,那么“振血”则是从容和昂扬。(文/马文国 编辑:上官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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