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完全湿透。雨越下越大,鼻子和嘴角的血很快被落在脸上的雨水冲走。我瞪着对面,父亲还坐在地上,看我看他,也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儿子,你记住,从今天起,不要被人欺负,不要被人打倒。你已经18岁了,今后你要靠自己。”
他扶着我的肩膀下楼,路过门口的时候,却没有停下来,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父亲不辞而别,我不得不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我打好几份工,却挣不了多少钱。缺乏治疗,尿毒症晚期的母亲也只撑了不到半年就走了。她走之后,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起,我把她住的那间房锁了起来,再也没有进去过。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除了睡觉,其他时间我都不愿在屋里待着。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小区广场的凳子上抽烟,突然有人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本来想起身离开,回头却看到是个女孩。看不出她的年纪,只是她表情里的那种寂寞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她突然说话。
“我没有地方去了,我可以跟你回去吗?”
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我把尤雅捡回了家。我让她住在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我俩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见面也只是点点头。我白天出去打工,晚上依旧很晚回来,有时候我们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何萍是我打工时认识的姑娘,她身材高挑,大而明亮的眼睛特别好看。我喜欢她,可她对我一直很冷淡。有一天她却突然主动和我说话,接下来几天也都主动约我。两个礼拜之后,我们看完电影,她说要和我回家。然后我们就发生了关系,可也只有那一次。一个月之后,何萍说她怀孕了。我问她怎么办,她说需要2000块钱去做手术。我当时手里也没有钱,只能把母亲留下的项链卖了。起初何萍拒绝我和她一起去医院,可我一再坚持,她也就同意了。在医院里,何萍没有让我和她一起进诊室,我就在外面等她。突然尤雅出现了,她好像都没有看我,只是说,
“你一会看看她的病例,她在骗你。”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和我说的第二句话。
“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说完,何萍刚好从诊室出来,我扭头,尤雅已经不见了。陪着何萍做了检查,做了手术。趁着她去卫生间,我从她的包里拿出化验单,上面写着孕期8周。
回家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尤雅从房间里出来。
“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在骗你。她怎么会喜欢你,她只是想利用你。”
“那你没有告诉我。”
“当时我说了你会信吗?”
“现在我该怎么办?”
“让她受到应有的教训,我最恨这些利用别人感情的骗子。”
从医院回来之后,何萍就在躲我。我告诉她我借了一些钱,想给她,让她养养身子,让她下班后和我回家去取,她才答应。
带她进了家门,我让她坐在沙发上,我去厨房给她倒水。端着水杯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尤雅站在何萍的身后。
“原来你在家啊。”
何萍诧异的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疑惑。突然,我看到尤雅从身后拿出了刀,高高的举起来,还没等我叫她住手,她手里的刀已经插进了何萍的脖子。血睡着刀涌了出来,何萍都没怎么挣扎,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接下来呢?”我问尤雅。
“把她切开,然后扔到河里。”
尤雅帮我把何萍切成几块,然后装在她早已经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里。凌晨的时候,我分几次把塑料袋扔进了河里。尽管我冲洗了很多遍,可屋子里一直都有股血腥味。
我没有再去上班。白天的时候我出门沿着大街一直走一直走,晚上再走回来睡觉。这些天我每天都能见到尤雅,只是我们不再说话。临睡前,我们回各自的房间。
半个月之后,晚上我被敲门声吵醒。我打开门,警察冲进来,把我摁在地上。他们拿出何萍的照片
“你认识她吗?”
“认识。”
“人是不是你杀的?”
“是。”
“你一个人做的?”
“是。”
他们开始搜查房间,还在四处拍照。这期间尤雅并没有出来,她的房间门锁着。
“这间房怎么锁着?有人在里面吗?”
“没有。”
“钥匙在哪里?”
“我没有钥匙。”
警察强行把门撞开。我看到屋里并没有尤雅,那间屋甚至都没有床。只是在屋子中间放了两个大大的冰柜。
警察把我押进屋,我看到冰柜里冻着两具尸体,一具是父亲的,另一具是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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