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理发店刚剪的左飘右摆的发型走进了单位大门,平时只是远距离摆手的“安全员”小哥哥,今天居然走出收发室,露出洁白的门齿,一边招手一边如“丽春园”老妈妈般招呼着,“来呀,来呀,有好东西给你……”。
当时脑子就运转过快了,“单位人多包裹数量庞大已经在某宝里把这个地址删了”“虽然在单位工作了十几年,手里从未有过半点权利,给我送东西完全没必要做无名氏,只嫌少不怕多”“就算送东西也得有个名头啊,学雷锋不合适,植树节也过了,妇女节更不可能了……清明?”,到底谁啊,啥啊?
“给,好多钱!”
小六子的汇款单拿到发票大小的一张纸居然感到了一个T硬盘的重量,一瞬间就穿越了。
小六子的汇款单出发送我去火车站的“蹦蹦”有两辆,我坐的先到。半小时后父亲拎着我已经变形的行李箱,浑身是伤的出现在进站口。虽然他一着急就结吧,我还是边脑补边让自己相信他说的。“出车祸了,但父母都没事,别人受伤严重母亲在照顾……”我信了,然后就上了车,顺利的来到青城。
小六子的汇款单第一次看见汇款单是1997年,内蒙古自治区成立50周年,已经十月份的青城居然还像夏天一样热,并且更热。带着一路风尘一路疲惫,依然兴致勃勃的走进了“青城影视艺校”的大门。那一年《泰塔尼克号》上映一票难求,那一年第一次有了“异姓兄弟”,那一年多数时间在干两件事,喝酒等汇款!
小六子的汇款单 小六子的汇款单省会就是省会跟犄角旮旯的小县城就是不一样,啥都有,宿舍里几个人隔三差五就得喝一顿,不醉过不了门。喝喝小酒、吹吹小牛、泡泡小妞……还得了个混号“六子”。几个人从老大到六子,基本上是轮流请。别人啥情况我不清楚,我口袋里有几块钱自己是明白的。一到月末该我请客了,往校门口的收发室跑得就勤快了。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了,到月底我都没想起来呢,就有人提醒了。“六子,汇款快到了吧?”这句话两个意思,最重要的是,你该请客了!所以每个月能听到的最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是“六子,汇款单到了……”呼啦一帮人冲出宿舍直接提款吃饭去了!
学校就在粮校旁边伙食又好又便宜,可一到月末依然捉襟见肘。一个是花钱没计划,一个是本来就不多。一个月两百块生活费,平均每天可以使用6.6666元。还要干那么多不着调的事……
那时候请姑娘吃顿饭十几块钱,请宿舍人喝酒五六十块钱。即使拿毕业证的那年五六个大小伙子像音像店的DVD一样侧着睡不能翻身,坚持天天哈皮,一个月连来回路费也没花光八百块。
回到现在80块钱几乎是一天的生活标准,还不能算奶茶零食。
小六子的汇款单是那一代人的记忆,是群体的也是孤独的。一起喝酒很热闹,山穷水尽等汇款也很孤独。
眼下本市最大的两个媒体单位要融了,以后发稿费不知道还用不用汇款单,即便还用抬头也肯定要换了。
80块,不多,但放在当时的小六子手里不少了。如果小六子拿到80块稿费,他会怎么用呢?反正我不打算去提现了,留着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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